他們親昵地喊著她說:荀歡呀,我們是一家人呀。
荀歡坐在他們中間,一個年紀較大的女的飛快地靠過來,抓住荀歡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揉搓著說:荀歡呀,我是姑姑呀,都長這么大了,我還是今天才看見你呀。這么些年了,你同你爸爸兩個人是怎么過來的。當年你爸爸也不說,要是說了的話,我同你姑父還可以搭把手。
就是哎,荀歡,我是你大伯,我也不知道你這么大了,你爸爸離開家了,好多年都沒有音訊,我們一直不知道他混得怎么樣,過得好不好,聽說你們爺倆個一起相依為命,也是難為你們兩個了,為什么就不跟我們聯系呢,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大家也還好有個照應呀。
恩恩,是咯,荀歡,我是你二叔,小時候,你爸爸跟我的關系最好的了,這次能夠重新見到你們,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大喜事呀。
被他們輪番這樣一說,荀難反而不知所措了。
爸爸立馬過來救場:大家也別再說這說那了,孩子也餓了,我們還是開飯吧。
爸爸的話音剛落,姑姑就立馬把蛋糕拿出來,不好意思地說:以為有很多人,所以買了雙層的蛋糕,以為你們的同事同學要來。不過,都是七十歲的大壽了,買個大蛋糕也是好意頭,熱鬧一些,大家開心。姑姑邊說邊點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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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歡把那個帽子扣在爸爸的頭上,大家喊著要爸爸許愿,他雙手合十,立在蛋糕前,燭光把他的臉照得通透發亮,他瞇著眼睛,嘴里在喃喃地說著什么,滿是笑意。荀歡感覺爸爸的一張臉都舒展開來。
切蛋糕,吃蛋糕,開飯,爸爸今天格外高興,因此多喝了一些酒。荀歡知道爸爸不可以喝太多的酒,但是,看著他這么高興,又不好掃了他的興致,所以就由他胡來一次。
一餐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他們越聊越投機,反復要把這幾年的話,全部放到今天晚上說出來一樣。爸爸興致最高,說到最后竟然還手舞足蹈起來。
他似醉非醉地說:我……我……現在其實很滿足的,有一個這么懂事這么優秀的女兒,你們可不知道,我女兒厲害著呢,學校里的廣播,好多都是我女兒播出來的,那普通話,咬字清晰,發音準確。很多同事都說她講得好。都把她夸成了一朵花。每一次,學校里搞活動,我女兒都在上面主持節目,穿上那個仙女裙,真的是太好看了,跟電影明星一樣。
幾個人聽了,把頭點著像雞啄米,并附合道:那是,看得出來,荀歡是蠻優秀的,你是用什么方法,把她培養得這么優秀呢?
哪有什么方法?我那么窮,都沒有管她,都是她自己一個人闖出來的。小時候,我在外面打零工,她一個人自己玩。長大后,我在工地上上兩個班,起早摸黑,她自己一個人在家里。這么多年了,我都有管過她。
那她怎么成長得這么優秀?
不知道,她還有好多好的同學幫助。
應該也是靠她自己自覺咯。
也許吧,反正我沒有時間管她。我要搬磚,不去工地搬磚的話,我們就都會餓死,哪還有精力來管她呀,她媽媽在她八個月大的時候就得病走了。那時個,我把她放在床上,就出去干活了,有一次回來,發現她掉在床邊上,幸好下面我用衣服被子墊著,不然的話,那不得吊死呀。
那真是驚險呀,你也是,這么困難,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還可以幫你出份力,幫你帶一下呀。
你們那時候環境也不是很好,大家都在貧困線上掙扎,我又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們呀。
大家都是親兄弟姐妹,我們一家人就不要說這些外話。
那些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都過去了,我也沒想再提了。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