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頭,果不其然。在艮岳府里遇到了紫綾,這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原本對長公主府就沒什么好感,今天還看到如此讓人氣憤的事情,蕭藝蒙心里有一百八十個不痛快。
而她對面的紫凌,更是郁悶。她可是長公主府里的一等宮女,又是長公主面前的大紅人,一向驕橫跋扈慣了,從哪冒出來的世子妃,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哦,想起來了,前幾日確實在城門口有個什么世子妃,不過她不是還沒過門就入了奴籍嗎?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入了奴籍的世子妃嘛,怎么還跑這里充人物了?先不說你,單單今天這個小畫師把我們長公主的畫弄臟了,就得負責。”
“怎么負責?弄斷她兩只手就算負責嗎?”蕭藝蒙蒙著臉,聲音低沉道,“是這幅畫嗎?”
說著,她從石桌上拿起那卷畫軸,輕輕展開,里面畫的是一幅《秋夜宴會圖》。看內容是在一座大戶人家的府邸,一群人正在吃喝玩樂。上面的人,有唱歌、有跳舞、有喝酒、有就餐、有交談、有靜立,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畫面構圖準確,場面精美紛呈,人物神態傳神,只是在這畫面的右下角處,偏偏落下數塊墨跡。不用多專業的人也能看出來,這是不小心碰灑了墨盤濺上去的痕跡。
紫綾一臉兇神惡煞道“看到沒有?就是上面的墨跡把這幅畫全毀了,要知道這可是長公主欽點的洛川畫院的閻蘺大師,辛苦十數天才畫好的作品,沒想到這丫頭笨手笨腳地還把畫弄臟了,看來你們真是不想活了。”
“既然是大師畫好的作品,為什么要拿到這里來?”蕭藝蒙不解地問。
“那是因為閻蘺大師從來不畫蝴蝶,所以拿到畫心院來補了幾只蝴蝶。”
聽明白了原委,蕭藝蒙不以為然道“既然畫面已經這樣了,那就修改一下就好了,用得著在這里欺人太甚嘛!”
“你說的到輕巧,這畫已經毀成這樣,誰人能修改的了?恐怕她們整個畫心院都沒人補的了吧。”
就在紫綾大呼小叫的時候,從正廳又走出來幾個人,她們是畫心院幾位有名的女畫師。聽聞此言,微微皺眉。
為首的葉鳳眠,畫心院的院長,官居五品。大概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素裝長裙,高挽發髻,體態端莊,面容如水之靜,如云之輕,頗有幾分上位者的風范。
在當今的大洛朝,因為皇帝喜好,所以只要藝術水平足夠高,就可以獲得一定的官階,當然大多數都是虛職,領取相應的俸祿而已。但即使如此,也讓世人趨之若鶩。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長公主的御鶴監。名義上是招攬藝術上的賢才的地方,其實就是長公主培植親信聚攏爪牙的小集團,具有一定的勢力,算是有實無名吧。
葉鳳眠其實早就知道院子里發生的事,只是她不想輕易觸碰紫綾這個霉頭。本想忍一忍就過去了,等她們走了再去安慰晚晴。可是哪想這紫綾越來越過分,仗著身后有長公主撐腰在這里有恃無恐,不僅把自己的人推進水中,還要弄斷雙手。自己好歹也是一院之長,再不出聲,那面子可就丟大了。
她來到當場,輕聲道“紫綾姑娘不必著急,我來看看怎么回事。”
說著,她從蕭藝蒙手中接過畫卷,仔細地看了一遍。其實她早就見過此畫,是洛川畫院送過來讓她們補上幾只蝴蝶。也是她交給晚晴去繪的,畢竟晚晴是院里花鳥畫最好的幾個女畫師之一,特別在畫蝶描蟲方面最是拿手。
只是今天怎么回事?這么不小心,居然把墨汁濺到畫面上去?一向穩重的她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莫非里面還有什么隱情?來不及葉鳳眠細想,和旁邊幾位女畫師研究怎么把這畫修補好。
可是研究半天也沒有個結果。有人說畫石頭,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