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自殺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點驚訝，因為連我們醫院也只是懷疑他上吊而死。

畢竟雖然脖子有勒痕，但也有很多其他可能性，比如有人拿著繩子主動勒死他之類的。

“能看得出來，而且他死之前是帶著很重的怨念，所以剛才才會有這么大的怨氣纏繞，現在既然他救不回來，他在七天之內必會化作惡怨的厲鬼回來索命。”

這么嚴重的事情，陳樹竟然一邊啃著香腸一邊若無其事地說出來，讓我差點把飯都噴出來了。

“既然這么重要，為什么你還可以這么輕松啊？”

“我又不在這里工作。”

“你這話太不負責任了！”我用力戳著我面前的盤子，沒吃幾口。

“我說事實嘛，自殺本身就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不管是佛教還是基督教乃至大部分的宗教，對自殺都是非常忌諱的，開世天尊對眾生有過開示，自殺之后，中陰身不能投胎，他要找替身，找不到替身就不能投胎。”

陳樹倒是很好胃口，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他的飯，還打了個飽嗝順便給我上課。

我此時真是相當佩服他可以一邊說著這么恐怖的事情還一邊能吃得下飯。

“什么是中陰身啊？”我沒好氣地問。

“中陰身就是人在斷氣魂魄離體之后，投胎轉世之前的那段時間，所謂前陰已謝，后陰未至，中陰現前。”

這回我算是聽得明白了，兀自點點頭。

“不能投胎的話，自殺的人每七天他就要去自殺一次，那種臨死之前的痛苦每七天就要經歷一次輪回，怨念也會越來越深，要化解就越來越難。”

陳樹已經吃完了，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說。

而我則更加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那要到什么時候才算是完啊？”

“要一直到耗盡了自己本來應該有的陽壽和福報，才能停止，墮入地獄受苦，所以自殺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不僅害己，還害人，給我們這些陽間的人生意做。”

我一邊聽一邊不斷點點頭，直到聽到最后一句又差點噴出來。

“好了你，別想著這次又可以訛我們急診室的錢。”

我義正言辭地轉過去說。

“怕啥，反正這錢又不是你出，對著我們修道之人都這么小氣的么。”

他忽然就活像個奸商一樣，對著我摩拳擦掌好像要重拳出擊一樣。

“那替身又是怎么回事啊？”我無視他的奸商模樣，繼續虛心討教。

也許有一天我學會他全部本事，急診室就不用被他訛錢了。

但是又突然想，急診室又不是我的，我干嘛為了急診室非要去學道術啊？

“替身就是依附在別人身上，借他的身體投胎。”

“這么猛？那不就每個人都有危險了？”我突然大聲地說，搞到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

“你少在那大驚小怪的，這些怨靈沒有這么厲害的，對于大部分臟東西來說，人都是不可視的，正常陽氣充沛的人頭頂和肩膀一共有三盞陽火，對于鬼魂來說如同太陽一樣不可直視，更不要說侵犯了。”

陳凡看著我用叉子在餐盤上滑來滑去聽他說話，好像很不滿的樣子。

“所以它們只能挑那些陽氣很弱、風燭殘年或者是將死之人？”我心領神會，突然明白了過來。

“哎對了，舉一反三嘛，我看你就是個學這門的材料。”陳樹意味深長地拍拍我的肩膀。

“滾…不對，我們急診科的病人一個個不是風燭殘年就是快要死了，這不正中下懷嗎？”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急診科對這種自殺的怨靈來說簡直就是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