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雖然賀千橙人還在旅社里幫忙,心思卻飄飄悠悠到了深山之中。
雖說失戀之后莫名其妙對某種動物產生好感有點奇怪,可對她來說,卻是某種不可多得的依賴。
很奇怪,人這種生活,或許總得有個什么憑依才好辛苦卻快樂的生活下去。
大多數人依賴自己的伴侶,卻也有人傾心于工作,甚至某個有點小眾的興趣愛好。
就好像你聽見一個中年大媽抱怨孩子照顧不好自己,卻在自家小孩長大成人以后,因不被需要而悵然若失。
這事兒還讓她莫名想起某個地方福利極好不需要工作就能生活,卻自殺率奇高的報道。
所以,賀千橙并不是一個能獨自堅持很久的姑娘,她如今沒了工作,對于男人也失望透頂,興趣飄忽也屬自然。
本著想做什么就去做的態勢,這兩天賀千橙都在四處打聽狍子養殖的事情。
其實要真是想做,現成的一個人就能問詢。
可千橙總是有點不想的,她總覺得齊年對她有些看扁,或許不會認真給出建議,甚至直接潑冷水。
好在她自己人就在白山,想來總嫩問到路子。
可惜,千橙想得太美好,她畢竟不是本地人,一上來就說要做養殖,人家根本不拿她當回事兒。
這天中午,好不容易問到一個什么王老板的電話。
她深呼吸,打了過去。
人家同她聊了幾句,最后扔下一句“行,我和朋友說說,晚些給你電話?!?
午后陽光照得人身上懶懶的,連小黑都慵懶地縮在秋千底下半瞇縫著一雙明黃色的眼睛。
千橙卻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捏著手機發呆。
人家說了要她等電話,因此這姑娘睡意全無,或許能不能問到詳細信息就在這一個電話里。
又過了半小時,她想,再過五分鐘,若是等不到電話,我就去休息,下午還要去機場接一位客人呢。
白山的夏季比其他地方結束得更早一些,這幾天已經有絲絲縷縷的秋風,每回有人打開大門時,總是頑皮地鉆進來旋轉著撩動屋內的人,似乎在說,秋色無限好,若不抓緊,很快便要錯過了。
千橙倒是沒有這個興致,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她一人看店。
正好霞姐也回來了,眼看著說好的五分鐘即將結束,她嘆口氣,決定無論如何要逼自己去休息一下。
仿佛聽見她的放棄,手機熟悉的鈴聲想起。
是個陌生電話,千橙覺得有點眼熟,估計就是王老板說得那個朋友了。
她連忙清清嗓子,接起電話說道“喂,您好。”
對面的人明顯一愣,許久才說“是賀千橙嗎?”
千橙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不過如今在青旅里天天接觸不少人,似乎有點臉盲加音盲了,也不覺得奇怪。
可若是王老板的朋友,這么說話是有點奇怪了。
她忙說“對啊,我是?!?
然后停了兩秒,希望對方自報家門,結束這詭異的尷尬。
想來不是王老板的朋友,就是下午的客人了。
盤算一下,見對方仍舊不說話,她打算先開口了,畢竟,這兩人她都不能得罪的。
“你果然還是把我號碼刪了?!?
這句話里滿含著一種奇妙的情緒,好像帶著點哀傷,又有點怨恨,男人那種特別糾人的心酸幾乎一下子擊潰了賀千橙。
她忽然感覺不到手里的話筒了,仿佛自己處于某種漂浮的真空,這句話變成粒子不斷撞擊著她,不重,輕輕的,卻讓人很是難受。
賀千橙自然認出了這人的聲音,雖然已經有幾個月未聽過,她也以為自己沒有去回憶過這副嗓音,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