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
等齊年穿了背心出來接水,賀千橙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兩肩處皆有淤痕。
“這是什么?”
她問道,差點就要上手去摸了。
忽然想到,雖然認定人家是兄弟了,可畢竟男女有別,不好不好。
“大小姐,”齊年根本不知道她想歪了,只說:“巡山的包袱四十多斤,每天背著,還不得有痕跡?”
“我覺得還好啊……”
賀千橙的聲音戛然而止,當然還好啦,齊年肯定不會給她標配的包袱背。
“難怪看你包袱里好像什么都有的樣子。”
“辛苦辛苦。”
賀千橙笑著去拍齊年的肩膀,被他一閃躲開。
“休息吧,明天送你回拾壹。”
“啊……”
千橙低聲嚎叫,體驗別人的工作總歸是有意思一些的,何況真正辛苦的部分,齊年也不至于真的給她去體會。
倒是有種假期旅行結(jié)束的感覺,又回到那個一事無成的自己,又要考慮未來了。
真是失落。
“怎么了,還不想回去?”
沒等千橙答話,他的損人功底再次展現(xiàn):“別想了,你達不到我們這邊的身體素質(zhì)標準。”
“你你你……”
千橙朝他揮舞拳頭:“小心你明早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睡衣躺在小溪里浸涼水,身邊還有幾只猛獸虎視眈眈。”
她自認為形容刻畫入木三分,齊年卻只是輕飄飄一句:“守山,穿什么睡衣。”
賀千橙做了個暈倒的表情,就去睡覺了。
“晚安!”
她可是禮貌的孩子,再生氣也不會忘記惡狠狠扔出一句聊天結(jié)束客套話的。
齊年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走路時略顯笨重,像一頭小棕熊,剛剛斷奶的那種,忍不住笑了。
逗這個姑娘,就是挺好玩的呢。
等第二天回程的車上,千橙終于得到了自己的戒指。
“幸好你沒逼本姑娘親自動手搶,否則就太難看了。”
她摸摸寶石的切割面,鈍鈍的,卻好像也被她擦得更亮了些。
“你說也是,一個大男人,對玉石什么的依依不舍干啥。”
“說完了嗎。”
齊年只有這一句,看來是不打算聊這件事了。
她將戒指重新穿著繩子掛在脖子上,看著層林盡染,忽然重重嘆口氣。
嘆完,發(fā)現(xiàn)齊年根本不搭理自己。
又嘆一口氣。
“什么事。”
齊年終于說話了,千橙一喜,然后說:“回了拾壹,又不知道接下來干嘛了呀。”
“路是你的,自己都不知道,還能去問誰?”
賀千橙就等他這一句,長久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對齊年這種人,說話就得簡單明快,直接為上策。
“我想了一下,聽說縣里有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扶持基金呀。”
“你是大學生?”
“當然啦?”
賀千橙無法忍受他語氣中的質(zhì)疑,立馬回敬。
“不是,我是說,那個好像得應屆畢業(yè)生才行。”
齊年忙說,順手打了個方向盤,避過迎面而來的一輛大車。
山路中行車,蜿蜒而下,路不寬,最怕會車。
賀千橙也擔心安全,乖乖閉了嘴。
“你想申請?”
終于,在曲曲折折出了白山之后,齊年重新拾起那個話題。
“對啊對啊,”賀千橙本來都晃得快睡著了,聽見這句,又立馬機械性清醒過來,馬上說:“有什么硬性要求嗎?”
“我去問問,再聯(lián)系。”
“好的好的,反正我情況你都知道的。”
賀千橙努力扮演一個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