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柔嫩,仿佛少女的肌膚,而蛋黃帶著濃香,卻沒有被煮得太老,可以說是剛剛好的火候。
“不錯啊?!?
千橙忍不住說,沒想到她有朝一日,居然會為一顆白煮蛋傾倒。
“還行吧,”齊年斜斜靠著門框,臉上浮出一絲得意“這個我有經(jīng)驗,什么火候,煮多久,看一眼就知道?!?
千橙心滿意足地吃飽了,自覺將碗放好,然后想起來自己的來意,面色瞬間陰沉。
齊年基本上就和一幫子男人,或者是基本上被同化的女人,對于這種變臉沒什么應(yīng)付經(jīng)驗,如今見千橙本來吃的開心,一但飽了就開始擺臉色,根本無法適應(yīng)。
千橙卻想,我的精力恢復(fù)了,倒是忘記和這家伙置氣,否則,他還真當(dāng)我是軟柿子呢。
于是,瞬間變臉橙就這么的從包里取出了那份文件。
“易荷說,這個需要你簽字?!?
齊年斜斜睨了她一樣,好像是努力在猜測賀千橙的心思,但終究一無所獲,他皺皺眉打算放棄,還是翻開文件看了看,然后隨手從桌旁的筆筒里取了一支。
千橙干脆大大方方盯著他看,卻見齊年將那筆尖懸在白紙的上方,忽然停住了。
他神情變了變,終究還是說“不對?!?
千橙想,我大老遠給你送材料過來就很不錯了,老娘忍你很久了,這句不對也輪的到你說?
齊年哪里知道她在心里罵街,只是說“上次那種制茸的新機器,不是說給咱們打九折嗎?”
千橙臉上一下子掛不住了,她其實也不太清楚這些,賬目基本上是易荷已經(jīng)算好的,其中的確可能有些信息不對稱。
可齊年不簽字,她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那你倒是自己回去簽字啊?!?
她沒好氣地說,當(dāng)然了,要改材料還得易荷幫忙,何況需要其他幾個部門簽章,自然不簡單。
千橙一把奪過齊年原本拿在手里的那份文件,或許是速度過快,紙張輕薄而邊緣變得鋒利異常,齊年只見手里的東西被迅速抽走,過了大約五秒,忽然手心一股子鉆心的疼痛。
他受傷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簡直是家常便飯,所以除了剛開始感受到疼痛時的一點抑制不住的輕嘶,而后倒是一直裝著無事發(fā)生。
千橙當(dāng)然聽見了,她以為齊年要發(fā)脾氣,想回敬一眼,卻發(fā)現(xiàn)齊年的右手緊緊握著,而掌沿的縫隙處,卻隱隱約約滲出細密的紅線。
她瞬間愣住了,作為一個和紙張打過不少交道的人,千橙自然知道紙能劃傷人,可那都是細小的口子,只是有一點點疼,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到。
但齊年這個傷口,好像有點嚴(yán)重啊……
就在賀千橙發(fā)愣的這幾秒,齊年的手掌上的血色開始擴大,擴張,仿佛是火苗暴虐地舔舐著齊年的傷口,也灼燒了賀千橙的心。
“對……對不起……”
她瞬間被歉疚給淹沒,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口。
賀千橙自從當(dāng)了白露的老大,見的人多了,也明白禮貌修養(yǎng)齊全行得天下的道理,說話倒是一般都挺客氣。
可那都是對著外人,對著自己公司的人,尤其是對著齊年這家伙,她基本上沒有幾句好聽的。
一來是因為熟,二是齊年對她也沒有多少禮貌與耐心,若是突然客氣,反倒會讓人生疑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這種時候,嘴巴永遠比心里想的要快。
齊年好像本來也沒怎么當(dāng)回事,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能讓紙劃拉出血,這事兒說出去都有點丟人,希望看見的人也能快點兒把它給忘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賀千橙那副表情也太夸張了吧,就好像是她不小心捅了自己的一刀的樣子。
想到這個比喻,齊年忽然笑了起來。
不是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