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偷獵人在不見陽光的地方畏畏縮縮慣了,此刻也不多言語,端起槍,便對準了千橙。
千橙大驚失色,卻強自鎮定,道“你……你知道這附近有巡山員的,即使打死了它,你們也不可能將它運出去,不如就當做沒有發生……”
她心里卻想,先穩住再說,到時候出去了,我就當自己什么都沒說過。
那男人似乎有點遲疑,忽然身后樹枝一聲脆響。
千橙這才發現,齊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后,可惜這塊地上枯枝太多,他小心再小心,卻還是讓敏銳的男人發現了。
“華子,華子。”
叫做大何的男人叫了兩聲,找不到同伴,顯然有點發慌。
齊年卻笑了“那矮個子?他已經被我放倒了。”
大何神色緊張,又有點狐疑地看向齊年“你是這兒的守林員?”
“是啊,不過今晚不當班。”
齊年將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你也把槍放下吧,森林公安的人馬上就來。”
果然,遠處有光影亂閃,似乎人還不少。
大何咬著牙,這時反應過來‘剛才那兩聲,是你……’
“學得像吧?”
齊年說著,又學了兩聲,這才走近一步,道“兄弟,我知道你還沒得手,估計處罰也不會很重,進去改造一下就行了,把槍放下,成不成?”
齊年的判斷沒錯,這兩個人也不是什么老手,估計是被坑了,攛掇出來試試水的。
大何正想放下槍,忽然,千橙身邊那只狍子一躍而起,朝著大何就沖了過來。
千橙驚叫出聲,就看見大何掄起槍,那東西瞬間發出爆鳴聲。
繼而,整個世界,一切歸于安靜。
死一般的寂靜。
千橙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明明看著槍口的方向是朝向自己這邊,卻在下一秒,發現齊年倒在了自己身前。
狍子已然遠去,而大何則呆愣愣地看向自己的獵槍‘怎么,怎么會走火呢?’
他的這支槍,的確是人家自制的,因此質量堪憂,準心不穩就算了,甚至會走火炸膛。
只是……這次,不光炸傷了自己,還有這個年輕人……
他癱坐在地上,看見森林公安的人走近,看著那個女人抱著懷中的人大哭。
怎么可能呢,他們剛剛還在花前月下,好不容易互相訴了衷情,好不容易從這家伙口中撬出只言片語的溫暖,怎么可能呢……
她就這么一路跟著上了救護車,齊年剛巧傷在了胸口,加上巨大的沖擊,嘴角滲出的鮮血怎么擦都擦不凈。
千橙一邊哭一邊捧著他的頭,覺得齊年的生命似乎隨著鮮血在流逝,就像一個打碎的精致沙漏,即將流盡最后一點流沙,而她的希望,她的溫暖,仿佛也在指縫間滑走,無論如何努力也抓不住了。
“別讓他睡,嘗試喚醒……”
千橙恍惚間聽見身邊有人似乎在說。
她好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從頸中摸出那枚尾戒,撲在齊年的胸口,大聲喊著“你不是看上了這個戒指嗎,醒來啊,醒來就給你了。”
“醒來啊,醒來啊。”
“醒來。”
“……”
千橙的聲音愈加聲嘶力竭,也逐漸聽不清楚,就仿佛是一只做著最后努力的小獸。
她如此難得地想要抓住某個人,如此難得地希望自己能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卻終究成了,漸行漸遠漸無聲。
半年后。
白露的產業愈發紅火,甚至遠銷海外,而旗下的美食,娛樂,旅行支線產品也發展壯大,幾乎實現第三產業的全覆蓋。
而賀千橙,這個昔日的小老板,如今也成了能獨當一面的賀總,公司上市,每日各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