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長久以來,尹曼一直是她仰望的存在,她以為她們之間的競爭是坦蕩的,可是現(xiàn)在…
過了許久,她都沒有開口講話。
或許是受不了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尹曼仰起頭,慘白的臉上寫滿了惱羞成怒。
“說啊,隨便你要說什么。”
顧喬低頭看著她,表情很是淡漠。
“我沒什么好說的,只是覺得你有些可憐。”
尹曼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突然覺得十分屈辱,立刻表現(xiàn)的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
“可憐?”
她覺得荒謬又屈辱,顧喬,一個土里土氣的鄉(xiāng)下丫頭居然敢可憐她?
“我以為你會喜歡在賽場上堂堂正正的競爭,可是你呢…這樣的做法真的是不對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這里胡說八道,少自以為是了!”
“自以為是?”
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顧喬笑出了聲。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尹曼,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可你似乎仍沉浸在過去。”
說完她便回到跑道上繼續(xù)訓練了,周圍人被這樣的變故驚呆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顧喬離開,眾人也都繼續(xù)訓練去了。
人群很快散光,諾大的訓練場此刻只有尹曼一個人。
空蕩蕩的體育場將一點細微的動靜都無限放大。
尹曼突然覺得很無力,雙腿甚至失去了站起來的力量,雙臂環(huán)住自己,小聲啜泣起來。
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踏進更衣室了,同情的眼光會殺人,她寧可被人唾罵,也不愿看到那樣的目光。
連衣服都沒有換,帶著紅腫的雙眼,尹曼直接回了家。
看到提前回來的女兒,楊伊莉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立刻迎上來,而是急忙將桌上的藥都收了起來。
“媽,你生病了?”
“啊…噢…沒有的事。”
說話間,她將桌上的藥瓶一股腦地收進包中,遮遮掩掩的行為反而讓人更加疑惑。
尹曼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大步沖上前,從楊伊莉的手中搶過了那些藥,等她讀出了上面的幾個字,頓時愣在原地。
雙氫睪酮。
這個只在反興奮劑課堂上出現(xiàn)的名詞,此刻就擺在她眼前。
她是運動員,自然對這些東西不陌生,聯(lián)想到自己近來突飛猛進的成績,此刻的尹曼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疑惑,憤怒,不解,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太多的問題只化作了三個字。
“為什么!?”
楊伊莉被尹曼劇烈的反應嚇壞了,愣在原地,支支吾吾道。
“曼曼,媽媽問過人了,這吃藥在體育圈里是司空見慣的事。查得出就是興奮劑,查不出就是高科技。好多運動員都在吃呢,這東西你不用別人用了,到時候,傻眼的是你。曼曼,媽媽…媽媽是為了你好啊。這些藥不會被查出來的,真的,你看你這場比賽不都很順利嘛,這都是你跑出來的成績啊,媽媽不過是…”
尹曼幾乎要發(fā)瘋,她奔潰的將藥甩在楊伊莉身上。
“你別說了,我不需要!”
家已經不再是她可以避風的港灣,她怎么也沒想到,前段時間沾沾自喜的成績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換來的,尹曼后退幾步,轉身跑出了家門。
太陽即將下落,在天邊抹出一道暖色的光,柔和而淺淡。
現(xiàn)在做訓練計劃的何浩成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壓了電話,他輕輕地閉了一下眼,兩側的太陽穴狂跳不止,伸手揉了揉眉頭,表情凝重的環(huán)視一周,雙手重重的拍了幾下,將訓練場上四散的隊員都召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