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漆黑小巷里,顧喬的一顆心砰砰直跳,總是不踏實的向身后看去,這點不安也沒很好的掩飾住,宗懷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一把攬過顧喬的肩膀,將她護在身邊,腳步也快了起來。
大約一分鐘后,宗懷腳步一偏,向左拐去,左手也順勢輕帶了一把,他們終于走出了那條小巷。
明亮的路燈立刻在他們的頭頂投下一圈柔和的光圈,身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耳邊的喧鬧的吆喝聲,讓人無端生出一種重回人間的恍惚感,顧喬長呵出一口氣,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一出巷口,宗懷立刻收回了手,兩只手都插在兜里,臉上的表情冷的幾乎要掉冰碴。
“你怎么回事?那么偏僻的路也敢自己一個人走?”
此刻站在燈火通明的繁華街道,顧喬才從心底隱隱泛上一股后怕的情緒。
如果沒有宗懷,她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嗎?
顧喬自知理虧,低著頭老實聽訓,不敢反駁一句。目光低垂著,不知道該落在何處,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竟然看到對方深色褲子的右側褲子上慢慢洇出顏色更深的痕跡來,她心頭猛的一跳,伸手便去拉宗懷的右手。
宗懷此刻化身安全教員,嘴里數落個不停,沒有半點防備,被她猛地一拉,右手就這樣顯露在空氣當中。
少年右手的關節處都是傷口,鮮血糊了一手,正順著指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顧喬臉色倏地一變,眼里的愧疚濃的都快要滴出來了,宗懷也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掙開。
“一點小傷,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
然而顧喬的手攥的緊極了,根本不給他多余的機會。好在運動員的包里是永遠都不會缺少傷藥的,顧喬用空閑的另一只手從包里掏出繃帶。
“你不要動,稍微等一下。”
她處理傷口的動作極為嫻熟,并不會因為不小心的碰觸而加深疼痛的程度。
漫天飛雪中,她臉頰的顏色比雪花還要蒼白,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你還好嗎?還有哪里受傷?”
看著她烏黑的發頂,宗懷從剛才的暴戾中緩和下來,見對方的態度并沒有因為目睹剛才的暴力一幕而有任何變化,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終于將心中疑問述諸口端。
“你不怕我嗎?”
顧喬不解的抬起頭,仰頭的動作倏地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黑色的瞳孔盛滿了宗懷縮小的面容,眼神懵懂又有一點不解,像極了小動物天真的眼。
漫天的雪花簌簌而下,將四周一切的景象模糊,雪花飄落在臉頰,很快便被溫熱的暖意融化了。他們頭頂的路燈散發出橘色的暖光,仿佛特地營造出了一處獨處的空間。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極了,宗懷甚至能輕易的聽到顧喬的心跳聲,以及,他自己的心跳聲。
一種莫名的感覺悄然從心底蔓出,隨著血液流淌至全身,將他纏的嚴嚴實實,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感覺非常奇妙,非常陌生。
“你救了我,我為什么要怕你?”
“因為我動手打了人,而且把他打的很慘。”
顧喬輕輕笑了起來。
“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就動手了。盡管你的行為有些過火,但你幫了我,這是我唯一需要知道的事實。”
顧喬頓了頓,又開口道。
“宗懷,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少女柔軟的話語混合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順著鼻腔鉆進來,那味道極淡,宗懷卻想,他可能是對這個味道過敏,不然為什么胸口會不停發癢,欲蓋彌彰的摸了下鼻子,生硬的將話題轉移。
“你…沒事就好。”
第二天到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