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王這些年是太過韜光養晦,讓別人都覺得他是真的流連花叢,沒有任何野心。
可皇家出身,又有能力從當年的奪嫡之爭中安穩脫身,還獲得了蘇承昱的信任活到了現在的人,又怎么可能什么真這么簡單,怎么看著蘇承昱身隕,子侄又年幼的時候沒有任何想法呢?
城陽王長相本就偏硬朗,眉骨鋒利,此刻又明顯帶著對蘇柔的質疑,所以臉色更加緊繃,語氣冷凝“如果有遺詔,那自然不能違背皇兄的意思,可如果這份遺詔是有人故意作假,本王不認,滿朝文武也不會認的。”
蘇柔倒是平靜,雖然沒想到城陽王會來得這么突然,不過她已經準備好如何自處了。
她語氣淡漠“皇叔有這個懷疑也是理所當然,遺詔就在我手中,皇叔要是不信,等明年大殿上我宣讀了以后,皇叔大可以找人來驗證,現在還請皇叔不要為難。”
“你這丫頭片子還挺會說,本王何曾為難過你?”城陽王淡淡地看了她手中的遺詔一眼,眼底藏著幾分快要掩飾不住地瘋狂渴求。
可他還是穩住了,只眉眼一挑,語氣銳利,“要本王說,遺詔的真假就得早點確定,倒也不必等到明天,要是明天大殿上宣讀后才證明了遺詔是假的,難免引起恐慌,還會給一些有心之人可乘之機,好在現在這里都是我們自家人,何不現在辨別了真偽?”
蘇柔攥緊遺詔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城陽王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蘇柔很清楚,現在把遺詔的內容告訴他,反而讓他提早有機會說自己造假,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她一猶豫,城陽王越發覺得有問題,質疑道“怎么,你這是不愿意拿出來?本王剛剛已經說了,如果遺詔上真是皇兄的意義,本王不會覬覦,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而且……”
城陽王停頓了一下,審視的目光慢慢從上而下地盯著蘇柔,提出不合理的懷疑“皇兄怎么會把遺詔交給你一個公主,這遺詔你到底從何而來,恐怕也得交代清楚吧?”
蘇柔臉上一瞬間閃過短促的慌亂。
她畢竟是個女人,很少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面對比她底氣更足,并且沒那算輕易罷休的人逼迫上來,她也會慌了陣腳。
她一部說話,就讓城陽王以為自己抓住了什么把柄,底氣更足了,逼迫道“今天就在這兒,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本王可是聽說了,這段時間可都是長公主代為監國,這像什么樣子,你一個女兒家,摻和朝堂的事情做什么,如今更是把持著遺詔不拿出來,你還等什么?”
蘇柔一時無言,年輕維持住清凈,撐了許久才輕飄飄地來了一句“皇叔嚴重了,我哪兒有監國的本事,不過是六皇子信任我,讓我輔助一下罷了,我也沒想插手這些事,可遺詔畢竟是父皇交給我的,也是我最后一個守在父皇身邊,我自然有保護好遺詔的義務,皇叔也別急,明天一早就宣讀遺詔,不會出紕漏的。”
三言兩語地說得利索,卻是完全沒理會城陽王最在意的事。
城陽王自然也看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就有那么一些不是意思。
他沉沉地盯著蘇柔,很明顯耐心已經耗盡了,直接說“本王給你臉面才跟你好言好語聊了半天,你別把不識好歹,本王也坦誠告訴你,本王的精銳大軍已經將整個皇城都圍了起來,你真以為憑著你手上的一份遺詔,你就能翻天了不成?”
蘇柔事先是真不知道城陽王手中居然還有精銳大軍,恐怕為了這一天,城陽王同樣也是籌謀許久,而且分毫沒有表露出來,這樣的人,比蘇柔更沉得住氣,也更可怕。
蘇柔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表面偽裝得再淡定,其實心里還是沒底的慌了。手心里面都是汗。
她也清楚,如果不做點什么的話,光憑她手中的遺詔,根本辦不成什么事。
就在這詭異的寂靜氛圍中,蘇煜猛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