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對而立,空氣中是一片死一樣的沉寂。
蘇綿腦子里亂糟糟的,鼻尖充斥著血腥味,頭一陣陣的發懵。
陸哲說的沒錯,那些話自己確實說過,火綿……也只有自己知道如何制作。
若非說還有一個人知道,那便也只有……顧知行了。
“不是我做的。”蘇綿突然抬頭看著陸哲:“我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會埋藏著大量的火綿,但這事情不是我……”
“那你告訴我是誰!”陸哲怒吼著打斷了她:“除了你這世上還有誰做得出這種東西?難道你想說是王爺做的?是,他是要走了你的配方,可后來也是真心待你!你就算要悔婚,又何至于要做到如此地步!”
他急紅了眼,儼然已經開始口無遮攔,竟然開始挑著對面兩人的痛處說。
顧知行從蘇綿手中“騙”走了她所有的配方,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陸哲!此事還有待調查!”顧知行聽不下去了,卻也只道陸哲剛經歷了喪父之痛,正是情緒無法控制的時候。
陸哲此時一心只想殺了蘇綿為父報仇,根本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調查?找一個替罪羊嗎?讓真正害死家父的人逍遙法外,繼續當她的三公主?說不定將來還要做攝政王妃?”
陸哲的臉色陰沉,竟是顧不得顧知行還在,便直接提劍殺了過去:“我今日就要為夫報仇!王爺若是執意護她,那便當沒認識過我這個兄弟!”
顧知行沒有料到陸哲竟然會沖動的直接出手,一個轉身便把蘇綿牢牢的保護了起來,避開了陸哲的劍鋒。
蘇綿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和兵器相交的刺耳爭鳴聲,只覺得頭痛欲裂。
鼻端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竟讓讓她的喉頭也染上了一絲血腥味。
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的火綿,去世的陸老將軍,還有之后兩國之間可能會發生的紛爭,所有的一切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在蘇綿的腦海中來回閃現。
這兩日本來就沒有好好休息,剛才又一路策馬狂奔而來,蘇綿的眼前一黑,終于徹底有些扛不住了。
……
北元皇宮內,十幾名太醫在蘇綿的寢殿內進進出出,皆是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
那日接到了西圣的人馬在北元境內被伏擊的消息之后,北元帝便派出了人馬前去查看。
然后便接回了昏迷不醒的蘇綿。
她的衣衫上沾了些許的血跡,據將她接回來的人說,是在回來的路上突然一口血咳了出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太醫診治過后也只是說是因為氣急攻心導致,蘇綿卻是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幽幽轉醒。
北元帝和蘇柔皆是來看過幾次,只有蘇煜一直不離不棄的守在她床邊,執意要等她醒來。
第二日一早,蘇綿終于醒了過來。
蘇煜趴在床邊本就睡得不安穩,察覺到了她似乎是有了動靜,便被瞬間驚醒了。
“三姐!你醒了!”蘇煜見蘇綿有些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床頂發呆,不禁有些激動的抓住了她的手。
蘇綿的大腦嗡嗡作響,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了自己是在哪里。
“我……”她的嗓子有些啞,剛一開口說話便覺得喉嚨里有些血腥氣。
“三姐,你你先別說話,這是你的寢宮,我……我去給你倒水!”蘇煜雖然年紀小,可照顧起人來卻絲毫不差。
他把蘇綿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又看著她喝下了些熱水,這才主動為她說明起情況來。
“三姐,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前日你被人送回來的時候,說是在路上咳了一口血出來,太醫說是氣急攻心所致,你需要好好的靜養。”
蘇綿的目光閃爍的一瞬,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是誰送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