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鳶,太子府后巷,陰雨連連下,街道上清冷的異常,那巷中卻有兩把稱得上艷麗的油紙傘頂在雨中,目光下移,不想傘下的人更為艷麗。
“媽媽怎親自來找我了,現(xiàn)下太子府內(nèi)日子不算好過,媽媽貿(mào)然前來,可是給沛白打麻煩。”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油紙傘上,吧嗒吧嗒,打扮艷麗的女人對面正是羽沛白,聽其話也能分辨出了,這是春紅樓的老鴇,羽沛白先前的老東家找來了。
老鴇哂笑。
“我聽說了太子妃與景王妃遭人暗害的事兒,說是太子妃身邊丫鬟中了招,整個手都沒了,太子妃與景王妃近來一直查著到底何人暗害,府上同其他大陸有交集的皆不能幸免,沛白你于春紅樓時還與腐氾人有過來往,這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媽媽也是擔(dān)心,先前來信給你問候,卻總也收不著你回信,我可將你當(dāng)做親生女兒一般,這便來親自看看了。”
老鴇說的像真事兒似得,可那雙眼卻不真切,羽沛白自是不信,臉上沒什么表情。
經(jīng)營春紅樓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樣的沒見過,老鴇一眼瞧出羽沛白態(tài)度不似從前,對于她分明敷衍,不耐煩,臉上笑容降下幾分,也不來陪著笑臉。
“多謝媽媽關(guān)懷,沛白倒還未波及多少,畢竟一小小侍妾,于這太子府安靜過活便是了,不爭不搶的便無人注意我,更不用提被卷進那些個紛爭里頭,春紅樓生意忙著,媽媽不如快些回去照看,媽媽同沛白相見也多有不便,日后媽媽便不勞煩往這太子府跑了。”
還沒說上兩句話羽沛白這便要趕人,老鴇如何能依,大笑著擺手好像聽不明白一般說著無妨。
“這白日里哪來的什么生意,晚上才能稍忙活一些,更不提今日陰雨連綿,可是睡覺的頂好日子,而且現(xiàn)在春紅樓生意也慘淡了不少,你應(yīng)是不知,你來了這太子府后啊,這春紅樓的生意是每況日下,也不知是因為沒了你這頭牌清倌兒,還是因為夏日悶熱浮躁,這男子都不喜鶯鶯燕燕之所了,媽媽我呀~可是想了不少法子,只是這個成效甚微呀~”
羽沛白打傘佇立在雨下,身上藕色長衫,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fā)披在身后,簡單盤著發(fā)髻以雅致珠釵點綴,溫婉模樣好像江南美人,只是這神色全沒有江南美人的溫柔韻味,雙眸深處對于眼前老鴇并不友好。
她如何不明白老鴇這話中的底層意思,聽說她做了侍妾便開始三天兩頭的來信,說這個扯那個,就怕她忘了老鴇先前幫過她的忙。
羽沛白前期也不至于如此態(tài)度,成為侍妾漲了月例,拿出了一部分還挑了幾件她得的賞賜給老鴇送去以來答謝,不想老鴇不滿足,送來的書信依舊頻著,字里行間皆透著想請她幫春紅樓宣傳的意思。
羽沛白恨不得將自己在青樓待過的事情永遠(yuǎn)抹掉,徹底抹掉!這老鴇竟還想讓她幫忙宣傳春紅樓,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便開始不常理她,倒將人招來了。
“春紅樓的名聲乃是這匯城同行之中最響亮的,媽媽怕是說笑,沛白更是何德何能,竟能影響春紅樓的生意,怕便是夏日里大都懶怠,不愿出來了,沛白若得了機會,自從同他人念叨念叨春紅樓,幫襯些媽媽。”
話落,衣上大朵牡丹映襯下的老鴇笑的更熱烈一些,一雙眼笑完如彎月,眼前人分明與記憶中那個欺負(fù)她的朱夫人不同,卻總是將那張臉勾出,勾起她心中的怨恨惡毒。
“哎呦!那我可得好好謝謝我們羽璇了,哎呦,錯了,錯了,是我們沛白。”
老鴇笑著吐出羽璇二字,緊接著反應(yīng)瞪眼開口為沛白,實不知是真口誤還是故意。
羽沛白臉色瞬間難看,眼眸中添了許多威脅意思,看向尬笑的老鴇,整個人都鋒利了些。
“今時不同往日,媽媽可得謹(jǐn)言慎行,有些事,媽媽還是趕緊忘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