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守御吼她的仇先報了如何。
黝黑眼珠閃爍著光芒,蔡雯奚靜站偏殿窗欞后,觀察著正殿方向,尋常表情,好像在欣賞夜景,只她自己知曉正懷著的心思。
思緒一轉,不對,不應該叫報仇,她這是幫守御治病的,堂堂管理者,讓一瘋子來坐,如此定不成,要不讓他好起來,要不讓他徹底瘋了,就此換了管理者,她這是為山民們考量,守御現下已在影響山間了運作了。
窗欞慢慢合上,走去燭燈前輕輕一吹,整個偏殿歸于黑暗,外人來看,蔡雯奚應是睡了,可偏殿內床榻上空無一人,應在床榻上躺著的蔡雯奚悄無聲息站在窗欞后,透過方才關窗留的縫隙靜靜觀察外頭,觀察守御所在正殿,看正殿的窗戶向外透著微弱火光。
鬼魅一般,悄無聲息,連蔡雯奚的呼吸好像都感覺不到,走近了看,才能發(fā)現她那閃著光芒的漆黑眼眸。
這幫武士怎么不換班兒?入了夜該去休息才是,飯都不吃嗎?
盯著全都像木頭一樣的武士,疑惑他們?yōu)楹尾蝗コ燥埿菹ⅲ褋頃r便是這批武士在值守,現下已入夜,少說過去五六個時辰了,也該換人了。
隱在黑暗下的眉目稍皺,不信這幫武士能繼續(xù)值守,躲在窗欞后靜等時機,一刻,兩刻,耳邊靜謐無半點聲音,蔡雯奚身子站的都僵了不少,正起放棄的念頭,這幫武士可能要值守一夜,可算是等來了他們換班。
身子一顫精神了,估算著時辰已然是深夜,守御宮的武士竟然深夜換班兒,蔡雯奚狠眨眼驅趕困倦之意,終于等來時機,快速行動,盯著守御所在正殿仍然透著微弱光亮的窗欞,這個時辰,守御難道還未睡么。
盯著距離偏殿最近的窗戶,飛身上梁,輕輕在房頂開了一個洞,輕巧竄出,半跪在房頂,一絲動靜都無,俯低身子,快速向正殿跑去,縱身跳下,安靜落地。
緊繃身子注意周圍,正打算順著方才盯上的窗戶翻進正殿,結果換班兒的武士麻利交接,一會兒的功夫已然回來,剛剛落地的蔡雯奚雙耳一動覺察,身子一震又立刻向上竄,輕盈翻上了正殿房頂,緊趴瓦上,不敢妄動,恐引起武士們的注意。
壁虎一般滿滿警惕,一雙眼一雙耳緊盯周圍都不夠用,翻窗計策失敗,只能被迫從房頂往下去,面上嚴肅。
蔡雯奚回憶今日在正殿時所見光景,這正殿內東西實在太多,萬一他未掌控好位置鬧出了動靜,就完了,更記著這正殿房梁不是尋常建造,好像更為精密一些,不知她可能穿過房梁落地。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蔡雯奚緊抿著唇,挪了挪,輕輕搬開身旁瓦片,微弱光亮透出,照在蔡雯奚臉上,其緊繃面目更能清晰得見。
都要與房頂融為一體的身子向前蹭了蹭,伸頭向其搬出來的窟窿往里看殿內情況,這般麻煩,也是挺讓人疑惑,蔡雯奚為何非要同守御過不去,明明一個什么都不太在乎的人,上一陣兒鉆了牛角尖兒,也挺嚇人。
打眼便是滿滿的器械,蔡雯奚眼神兒不錯,更可謂鷹眼一般,目光銳利在各色機器中仔細找了一圈兒,卻未曾見守御身影,腦袋更往窟窿里伸了伸,半顆腦袋都拱進去。
此刻情形再次回到蔡雯奚初來正殿時,聽著守御的聲音卻不能找到其方位,趴在房頂的蔡雯奚耳邊分明有咔嚓咔嚓好似制作的聲音,但她并未準確找到守御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