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身形剛定,那單薄的船頂就又矮了幾分,他作勢就要背起蔡雯奚,她卻一把將常涵瀟推到了墨影的背上,
“我無妨,先送涵瀟回岸,畢竟她武功薄弱,受不得這些。”
常涵瀟蹙眉,剛要反駁便被雯奚截了話茬,
“你不必擔憂我,我畢竟師從凌瞬,這點困難還難不倒我。”
話音剛落,蔡雯奚便一腳將墨影踹了出去,引的墨影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了身形,他背著常涵瀟本就吃力,這一腳險些使兩人都下了湖,墨影一時惆悵,小姐真是一朵弄色木芙蓉,一時一變。
蔡雯奚看著腳下所剩無幾的船只,定了心神,是時候露一手啦。
只見她負手而立,緩慢的閉上了雙眼,凌厲的內力瞬間迸發,周身氣壓降到冰點,腳下的碎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上層層冰霜,頓時船體不在下沉。
不過還沒結束,清脆的結冰聲緩緩從湖中傳來,清澈的湖面慢慢結起了冰花,這冰像是有意識,所過之處萬物生冰,卻單單繞開了湖中的丫鬟侍衛,直到岸邊才停住。
岸邊游人見此景無一不是瞳孔地震,呆若木雞,常涵瀟也是大驚失色,卻見這引起騷亂的正主,在湖上度著步子,招著岸上的人,來解救水中的“失足少女”。
蔡雯奚穿過紛亂的人群,緩緩走到岸上,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連衣角都沒有皺起一片,輕柔的風卷起長發,清麗的面容揚起溫婉的笑,她此刻的沉穩冷靜直讓人脊骨發寒。
“勞煩諸位快些動作,我這功法維持不了多久?!?
蔡雯奚淺淺的笑,靈動的聲音飄散在空中,眾人聞言皆是一窘,趕緊上岸,只見最后一人后腳剛離了冰面,湖面上的冰便登時破碎消散,電光火石間,一切又歸于平靜,前刻還在有說有笑游湖的兩人,此刻都揣著意味不明的心思。
常涵瀟雖開朗大方,卻也是個敏感的,想要在深宅大院里活下去,誰又能沒有點心機城府,她現在已冷靜下來,正在心中盤算著此事,卻不想蔡雯奚先開了口。
“今日發此事故,涵瀟一定受驚了,今日還是早些回府修養的好,我也有些疲了,只可惜了今日的好春色,改日我們再一同游湖吧?!?
蔡雯奚還是輕輕的笑,那份從容卻讓常涵瀟打起冷戰,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像吃人的野獸,只等失足者跌落然后骨頭都不吐的吞掉。
這兩年,常涵瀟總覺得蔡雯奚有些不一樣了,她們一起長大,常涵瀟又是個敏感的,她篤定蔡雯奚是遇上了什么事,她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每每詢問的話到了嘴邊,總是因為猶豫,將時機都錯過了,這一托就是兩年。
常涵瀟心里五味雜陳,這是她頭次見到蔡雯奚這種神情,無力感蔓延了全身,好像錯過了什么,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本來無話不說的姐妹,開始有了秘密,而她,不知這情況真假,不知這秘密是否重大,無法詢問。
怕是她多想,無端生了嫌隙,怕是真的,她問了,卻依舊不能得到回答,更怕得到的是一謊言,她只能接著猶豫,等蔡雯奚開口,或是她忍無可忍。
蔡雯奚不知常涵瀟的心思起伏,她不會讀心術,此刻的她是真的疲累,重冰魄中的萬物生冰雖然看著很炫酷,但它需要大量的內力催動,她現在只是六重,哪來那么多內力,就連使這一招也只敢等常涵瀟安全上岸再說,她如今只想回府躺著,然后派人去查清此事。
蔡雯奚拂袖就向馬車走去,看著神色怪異的常涵瀟,只當她還在疑慮是何人加害于她們,止住了步子,湊到她的耳邊,壞笑,
“不用慌,你查你那邊的,我查我這邊的,很快便會水落石出,此人策劃了這么一處,我們可得好好回報她才是?!?
蔡雯奚漆黑的眸子變得亮晶晶,滿滿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