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淺笑對上常涵瀟視線,面上光潔、鼻梁高挺、鬢若刀削,面目雖在光亮之后,那雙眸子依舊十分明亮,也是二十有五的年紀了,瞧著卻是翩翩少年,清新俊逸。
教養姑姑與常涵瀟齊齊行禮,景王抬手叫她們無需多禮,倒是不拘謹,悠悠掀袍坐下,對上教養姑姑,開口詢問,聲音也十分好聽。
“姑姑方才同常大小姐說什么呢?竟到了打手板的地步。”
常涵瀟站在一側稍拘謹,聽了景王兩字就會讓她想起自己與微生闔的那段情,對于景王的愧疚油然而生,更覺的自己有些配不上景王妃一位,這也是她近來越發疲倦的原因之一。
安靜立在一邊,教養姑姑同景王的對話沒聽著幾個字便看身旁姑姑退了出去,愣了一下,杵在原地更加拘謹,偷瞥了景王一眼也不知說什么,而景王只靜看著她,也不說話,兩人便如此靜靜呆著,聽偷跑進屋的微風翻著窗邊書冊。
“大小姐不坐嗎?這到底是大小姐的閨房,縱是在下來講景王府的規矩,大小姐也不必拘謹。”
常涵瀟聞言抬眼,尬笑一下,解釋自己并無拘謹,怎么聽怎么蒼白,引得景王淺笑,那張臉更帥了一些,如此干凈純粹的笑容,她還只在小孩子身上見過。
緩緩坐下,理了裙擺衣袖,聽景王微驚他們二人今日所穿是同色系不說,其上繡樣也是相同,皆是銀絲云紋,跟著來看衣裳,纖細手指摸著淺藍外衫上的云紋,不知不覺放松了一些,也跟著驚異,未察覺景王更深的笑意。
“好了,到底從教養姑姑那里接了差事,在下早些講完,大小姐也好早些休息,日日備著大婚,大小姐想來已是十分疲倦了,這景王府的規矩說來不少,不過那都是于旁人而言,于景王妃,只一條,陪在景王的身邊,莫要冷他傷他,莫要離開他。”
話落,常涵瀟驚訝對上景王雙眼,看那明亮雙眼深邃好些,其間深情慢慢吸走她的神志,將她整個人都吞沒。
青里湖旁的微生闔突然闖進眼底,常涵瀟猛然別過眼,緊閉了唇,面上多了些痛苦。
受蔡雯奚點醒后便決議將那人忘記,那樣三心二意的男子有何可留戀的,為何就是不能將他全然忘記呢?!
耳邊響了景王疑惑聲音,趕忙收拾表情,拿了教養姑姑來搪塞。
“景王所說可叫涵瀟驚異,方才教養姑姑可是張口不停說著景王府的規矩,還未說完便有十幾條之多,到了景王這里竟只一條,可叫涵瀟惶恐。”
景王將常涵瀟表情盡收眼底,察覺其異樣,將流露出的深情收了收。
“教養姑姑自是要將景王府的規矩事無巨細都說于大小姐聽,有些規矩與景王妃其實無甚關系,在下所說便是最緊要的一條,大小姐嫁進了景王府,只時刻記著這一句便足夠。”
“那明日教養姑姑問起來,涵瀟也如此答去,不知景王可能保姑姑不會生氣,涵瀟不會挨了那藤條?”
常涵瀟恢復了不少,既然忘不掉,那就暫且將微生闔歸至仇人一列,再想起他只剩滿腔恨意,總不至于出錯。
看向景王的面目恢復了幾分以往生氣,這話問的俏皮,倒將對面人問住,愣了一下才來回自是敢保的,不過話鋒又接連一轉,添了些許同常涵瀟打趣的意味。
“不過這姑姑的嚴厲在下也略有耳聞,萬一鐵面無私本王的話都不聽,更還捎帶上了本王可就壞了,在下從小便是最怕挨打,可不能二十有五了還被打手板,便也來說些旁的規矩給大小姐聽聽,還要勞煩大小姐記牢些,可別又叫姑姑記上一筆本王不好好來教。”
俏皮話成功將常涵瀟逗笑,也讓她更自在了一些,應承著景王的玩笑話,斷不會叫姑姑打了王爺手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