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幕降臨,鑾駕停下,眾人投宿,凌瞬才佝僂著身子,抬手到處撐著倚著,拖著兩條發(fā)軟的腿回來了。
蔡雯奚正在客棧一樓用著晚飯,正對客棧大門坐著,抬眼便是凌瞬似一灘爛泥,依靠大門半天沒能動彈,感覺一下午的功夫這人快瘦了一圈,瞧那模樣都虛脫了,雙眼無神,張著嘴來喘氣,將路過旁人無一不嚇住。
蔡雯奚稍正色,回首示意墨影將其攙來,可是疑惑這一下午的功夫怎就成這幅模樣了,抬手招呼凌瞬來坐,見其虛脫的搖頭,手臂撐著桌子只站著,直著身子覺的累,又趴在桌上,撅著屁股,反正就是屁股不碰他物就是,更讓蔡雯奚疑惑,探頭小聲來問。
“師父,您這是怎么了,不過一下午的功夫,怎虛成這般?徒兒瞧著師父都覺累,快坐下歇歇吧。”
邊說邊將桌上吃食往凌瞬眼前推,更叫鵲歌再去點些凌瞬愛吃的,備副碗筷來,不想對面虛脫的擺手,連連說著無需,雙眼更是翻了不少,終于動彈往椅上做,瞧著小心翼翼的動作,可算坐下,挨著凳面的卻只半邊屁股,身子整個側(cè)去一邊,這姿勢瞧著比趴在桌上更累。
“不吃了,不吃了,徒兒你是不知,為師腹肚不適,離了馬車下痢,竟始終不得好,不知廢了多大力氣才跟來,這廚子往午膳里放何物了?為師覺著腸子都已不在肚中了。”
凌瞬虛脫至此竟是因為壞肚子!
蔡雯奚看著凌瞬虛弱模樣,臉好像都拉黃了,心疼是心疼,但還是忍不住先笑出了聲,瞥見凌瞬聽了她笑聲臉色不對了,趕緊清嗓,剛說不然請方氏姐妹給師父開些來治下痢的湯藥,噗嗤一下又笑了出來。
將頭埋起,放了筷子捂嘴,真不能怪她,實在是凌瞬此刻太招笑了,面目松垮沒個精神偏還來緊盯,眸中也無神采,配上他斜著身子掛在椅上如八爪魚一般的姿勢,根本忍不住笑,蔡雯奚這種淡漠的人都被戳中,足見這殺傷力有多大。
好不容易再次止住笑容,拿了筷子繼續(xù)吃,以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師父去賴人家廚子做什么,晌午都吃的一樣飯菜,徒兒與趙兄可是都沒出毛病,依著徒兒來看,便是師父吃的太多了,肚不能容,這便下痢了,這些日子師父可別再吃那些油膩的,更是少食些吧。”
蔡雯奚慢慢嚼著酥肉,酥脆聲音聽著十分誘人,讓凌瞬稍恢復(fù)精神,挨著凳面的半邊屁股被壓麻了,終于動彈,挪著身子換另一邊來壓,盯著盤中酥肉不挪眼,片刻,到底拿了筷子夾了一塊入口,引得蔡雯奚抬眼微瞪,詫異來問師父不是不吃嗎?
瞧凌瞬吹鼻子瞪眼,不吃還能抗過去嗎!嘻嘻哈哈笑做一團(tuán),此景皆落進(jìn)二樓廊中的宮女眼里,袖下手指緊勾在一起,咬了下唇,眸中絲絲狠毒。
那牽牛子原是都作用去了凌瞬大人身上。
那邊菍公主房中,宮人進(jìn)進(jìn)出出,搬著各色物件收拾布置,瞧著同在宮中也無甚差別了,宮女從蔡雯奚幾人身上收回了眼,在房外靜瞧房內(nèi)支使著眾人的這個,眸中狠毒更甚,支使宮人布置收拾從來都是她的差事,現(xiàn)叫這小蹄子取而代之了。
緊盯著其正抬手指著搬送首飾匣子的宮女讓其擺正了再走,暗自咬牙,明兒個就讓她從這位置上滾回去。
端手下樓,挑著隱蔽地方走,快步去了隨嫁貨物旁,微笑同看守的侍衛(wèi)打招呼,說著公主吩咐她來拿些草藥安神,掏出了公主讓她保管的鑰匙開箱,偷瞟著守衛(wèi)不曾回身來看,抓了大劑量使用會讓人失明的草藥在手。
蔡雯奚與腐氾五皇子鮮于斐他們的屋子都收拾完了,這邊菍公主的屋里依舊不消停,菍公主端坐椅上修剪花枝,本來挺好看的盆栽一剪子下去說不出的丑,離開齡鳶時說這盆栽乃是她最喜的一盆,說什么都得拿上,最喜的盆栽原是這般對待,其他不得菍公主喜愛的不在花期也樂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