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沒得到機會捕獵了。
“了無兄,慢!”蘇夔喊道。
了無抖抖僧袍——對只穿一件灰色僧袍很有些不適應,正待走下山崗,蘇夔喊住了他。他心中一個激靈,擔心這位隨心所欲慣了的頑童又起了辭去寺主的想法。
“等一等,老法師。我倒不是要請辭寺主職務,這職務好也罷,歹也罷,今日我打定主意當了,就是爹娘勸我,媳婦兒跪下來求我,也決不變了的。明日變不變,那是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嘻嘻。”蘇夔狡黠一笑“老法師,我所慮只有一事,也許我所慮之事在老法師看來純粹是畫蛇添足、畫龍添翅。我既然身為寺主,憂寺院之事,慮寺院之物,原是應該的,是沒有錯的,是在情理之中的。職責所在,不可不憂呀!”
“寺主還是在擔心那24部《心經》吧。放心,放心。老衲早就料到會有今日,做了十二分妥當的安排。”了無自信滿滿地道。
蘇夔順桿子贊道“老法師果真老謀深算,不愧是草堂寺前任寺主,并且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寺主。本寺主對老法師是極為佩服的。佩服,佩服。”打躬作揖,執禮甚恭。
了無捻著幾根胡須,甚是得意,卻假意謙遜“哪里哪里,還是蘇寺主少年聰慧,奇思妙想,迥出意表,非我等能揣測的。那些經書我用油紙包著,用鐵函封上,又裝入石匣深藏在寺內大柏樹下的一個密室中。通往密室的通道設置了十八道機關,或陷阱或機弩或兵斧或毒水,真是重重疊疊,一步一崗,就是寺燒成灰燼,片瓦不留,也是不礙事的。”
蘇夔心中罵了一句“老禿驢,果然用心深刻”,嘴里繼續吹捧道“老法師高明!有老法師這萬的安排,經書燒肯定是燒不了啦。不過有一句話叫做‘外匪易擋,家賊難防’,我所慮的實是家賊呀!”
“所慮極是,所慮極是。老僧早就考慮了這一層,蘇寺主盡可放心,盡可放心。”了無的自信已經少了一半。
“敢情老法師定是乘夜深人靜親自藏的這套經書?”蘇夔不動聲色地問道。
“自然,自然。”了無的自信又漲回了一分。
“敢情開挖地道、布置機關之人都已自戕,并且當晚寺僧眾都爛睡如泥,并無一人窺探?”蘇夔的音調高了許多。
“這……怎么能……怎么敢保證……”了無臉色大變,所有的自信都化成了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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