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玉兒又吐了吐舌頭“詫異詫異,罪過罪過。”一邊說,一邊禮拜了尉遲先生,拉著尉遲先生的手道“今日定要您收了我做弟子。”
尉遲觀急忙推托道“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玉兒早就知道我宗不收女弟子的規矩。”
宇文玉兒搖著尉遲觀的手道“先生如今孤家寡人一個,就收了我做弟子,又有誰說個‘不’字?過了今日,只怕就有人說‘不’字了。”
“又有哪個說不我鬼谷宗收不收弟子卻與旁人無關。”尉遲觀懵懂道。
“有關,有關。”無了擊掌道。
“小寺主,與誰有關?”尉遲觀不解道。
“她!”無了努了努嘴。
尉遲觀望過去,樹上正端坐著慧冰。雖然被樹葉遮掩,卻露出一角白色的衣裙,隱隱傳來一縷馨香,具有強大的力量,令人心旌搖動。
尉遲觀在心中叫一聲“慚愧”,趕緊攝住心神,轉過頭來。
“是也不是?”無了壞笑道。
“先生不要推托,且收了我罷。我知道,劍道原來男女弟子皆有,情意相合,和平共處,好不熱鬧!”宇文玉兒道。
“你怨我恨,好不熱鬧,好不熱鬧。”無了道。
“五弟,你少摻和!”宇文玉兒拍了他一巴掌。
“哎呦,哎呦。”無了裝痛“木才、不才、辯才,還不快快前來。”三才正無所事事,聽到喊聲,趕緊跑過來。“算了,她是女子,不還手也罷。對的,我向來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境界不是一般的高。說起來有一點卻捋不清,你與我是姊弟,我與慧冰是姊弟,慧冰與先生還是姊弟,都是姊弟,先生怎么收你?豈不亂了輩分。”
“先生與慧冰師傅情投意合,卻不單單是姊弟,是……”玉兒欲往下說,卻觸動心事,不禁神傷。
無了見玉兒神色黯然以為自己傷了她的心,趕緊道“姊弟也好,師徒也好,講甚么虛禮,我們只重實際。先生,我姊姊好個人才,您今日不收她,往后卻會后悔!”
尉遲觀借坡下驢道“難得草堂寺主亦這般要求,今日為師便收了你罷,再去向師尊稟告,身處亂世,亦不能墨守成規。”
宇文玉兒大喜道“無了大師,就請你主持拜師儀式。”
無了道“拜師就拜師,還要舉行甚么儀式。拖得久了,當心慧冰師姊翻臉。”厲聲喝道“三個蠢材,這般不曉事理,還不去搬香案、擺香火,就在寺門前舉行拜師儀式,大家伙做個見證。”
聽說大名鼎鼎的鬼谷子要收徒弟,并且收的還是個女徒弟,眾人皆來圍觀,一起做個見證。
無了一直在整理袈裟。袈裟太大,他總覺得渾身不對勁,不禁埋怨了無早預謀要攛掇自己當寺主,卻連件合身的袈裟都不準備好。
辯才在一旁解釋“袈裟是上一任寺主傳給下一任寺主的,亦是一樣信物,倒不能隨便縫一件。”
無了嚷道“難怪味道不對,原來是別人穿了幾十年的。我不要,我不要,快快新縫一件新衣給我。”
玉兒相勸道“弟弟,現如今你當了寺主,就縫8件、10件新袈裟,件件都嵌上金線,也只那么大點事。要緊的是姊姊我的事不能拖,再拖就會黃了。”
無了應道“只好將就。正好了無兄來了,請了無兄幫我整理。了無兄,你欠我10件新袈裟,明日我就要。”
了無胡亂應了,將袈裟解下來,折了幾折,披在無了身上,總算像模像樣,也不礙手礙腳。
無了雖然初披袈裟,卻也見過許多次僧侶們做法事的場景,便依葫蘆畫瓢,大模大樣主持了一個佛門的收徒儀式。其時道、佛、儒三家并無門戶之見,相反,許多人同時信奉三教,所以見怪不怪,無人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