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長老在李淵將軍的中軍帳里邁著顯然是一家之主的步子，兩眼時不時打量椒敏、椒華。她的眼角已經(jīng)有了皺紋，不過，沒有一絲的疲憊倦怠。她永遠(yuǎn)是容光煥發(fā)的，有時，甚至有點美艷，當(dāng)然，更多的是一種清冷，與任何人任何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溫和的時候很少很少，椒敏就從來沒有感受過，相信曉霜師傅也沒有感受過。

“曉月，帶著椒英把我們玄女宗所有的弟子都叫過來。”智通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是！”豐腴的曉月與扎著兩根羊角辮的椒英應(yīng)道。

椒英是玄女宗“椒”字輩最小的弟子，平素總是被椒敏、椒華等幾個師姊帶在身邊。現(xiàn)下智通道長時時刻刻帶著她，儼然成了智通長老身邊的紅人。

不一會兒，玄女宗的弟子們陸陸續(xù)續(xù)走進(jìn)帳篷，三、五成群，很快，填滿了平日里顯得空曠的中軍大帳，弟子們嘰嘰喳喳地說著、笑著，像一只只百靈鳥，但一看到跪在地上的椒敏、椒華，立馬沉靜下來。這么一大群美若天仙的女弟子沉靜地站在帳篷里，像一座開滿了鮮花的花園，既令人神往，也令人擔(dān)心害怕。

此乃玄女宗的家事，李淵、尉遲觀、宇文玉兒、長孫晟等自覺出了帳篷。

曉霜依舊沒有出現(xiàn)。她嚴(yán)格遵守智通長老的道令，幾日幾夜沒有下草堂寺門前的那棵大榆樹。

“咳咳，咳咳。”智通長老清完嗓子后大聲說道“今日召集大家來，是想正式與大家見個面。在你們曉霜尊主辟谷修煉的這段時間，就由我暫時掌管宗內(nèi)大小事宜。各位有的我有印象，有的我沒有印象，不管有印象還是沒有印象，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孫，我一視同仁。你們有甚么想法盡管說出來，有甚么困難盡管提出來。我們玄女宗雖然法度嚴(yán)謹(jǐn)，卻也十分尊重每個人的意見。就像莊子所說，我們是逍遙的，我們的內(nèi)心世界是陽光的，因而我們也是自由而平等的。不過——”

智通話鋒一轉(zhuǎn)，瞬間變得十二分冷峻，許多弟子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zhàn)“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宗有宗令。制度沒有彈性，不會因人而異。不管誰觸犯了制度，都會頭破血流，甚至一命嗚呼。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想必大家多少了聽說了一些吧，跪在帳中的這兩個人你們也都認(rèn)識。過往，她們是你們的好姊姊、好妹妹，你們互敬互愛，親如一家。今日，她們也依然是你們的姊姊、妹妹，但饒是如此，她們也逃不開制度的管束，逃不開制度的處罰。我喊大家來，就是要告訴大家，不管是誰，只要觸犯了制度，就必須付出代價，你們是姊妹也好不是姊妹也好，影響不了制度的執(zhí)行，影響不了她們必受的責(zé)罰。今日，對她們的責(zé)罰從輕；明日，對她們的責(zé)罰會加倍。知錯不改，罪上加罪，罰上加罰。你們也許同情她們，也許不同情她們，但制度就是這么冷酷無情！”

末了，智通大聲喝問“椒枝、椒葉，我要你們?nèi)ト∽诜ǎ銈內(nèi)砹藳]有？”

兩名身材高大的弟子站出來，朗聲應(yīng)道“稟報祖宗，已經(jīng)取來了！”

“好！作為玄女宗的左右執(zhí)法，以后家法不能片刻離身！你們省得嗎？”智通大聲問道。

“省得！”二女齊聲答道。

“那你們過來為甚么不隨身帶著宗法？就是因為你們的縱容，導(dǎo)致了今天椒敏、椒華的被罰。平日里小小的懲罰是為了防微杜漸，不致于犯下滔天大罪，墜入六道輪回之中，遭受無妄的苦難！”

智通掃視著眾人，每個人都感覺到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入心臟。

“椒枝、椒葉，我問你們不遵宗規(guī)、抗拒法令該當(dāng)何罪？”

椒枝、椒葉幾乎沒有思考，張口便答“視情節(jié)輕重鞭50至100次，有從重或者加重情節(jié)的另鞭20至60次。”

她們穿著執(zhí)法的皂衣，頭發(fā)在后腦上挽了一個發(fā)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