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的時間仿佛是無窮無盡的黑暗,無底深淵般的黑暗。
從無底的深淵爬出來,耗費了長孫晟幾乎所有的精力和元氣。
他差點再一次暈死過去,滑入無底的深淵般的黑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撐著讓自己活著,雖然跟死了差不了多少,但畢竟活著。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還活著,是因為感受到了令人心顫的痛疼。
據說,死人是不知道痛疼的,鬼也不會知道。
鬼沒有,也沒有心靈,幾乎就是一種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那些地方是完好的,那些地方已經徹底糜爛,痛整體而面,整個的自己都成了一盆燃燒的火,而小小的他正在火中哀號!
他很快就忍受不了如此的痛疼,又一次滑入了無底的深淵。
……
再一次醒來其實是在一天一夜之后,清晰地傳入腦海中的依舊是痛疼。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整體而面的痛疼變成了無數個局部而碎片化的痛疼。
也就是說痛疼與痛疼之間有了距離與間歇。
在那短暫的間歇,他終于可以思考問題。
經過無數次艱難的思考,他終于弄明白自己身處一個逼仄而深陷地底的囚牢。
他看到了一丁點希望,很快就徹底絕望。
他幾乎無法再囚牢你爬動一寸!
他是一個廢人!
也許兩條腿都已經瘸了,兩只手也都已經廢了,他成了一個“活死人”。
……
這個夜晚下了第一場大雨,雨花被狂風吹進了洞穴,飄落到了長孫晟的臉上。
雨花要闖入一丈進身的洞穴已經是難事,正巧落在昏死在深坑里的長孫晟臉上簡直就是奇跡。
長孫晟激靈地顫抖了幾次,再一次醒了過來。
他舔舐著臉上雨水,心里感謝老天爺如此慷慨,竟然給了他最為珍貴東西,讓他真正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
長孫晟張大嘴巴,盡可能地張大嘴巴,雨絲斷斷續續地飄進了他干枯的咽喉。
他貪婪地吸允著,身體雖然依舊痛疼,但已經成為了他自己的身體。
他的雙腿還在,他的雙手還在,他身上下所有的器官還在。
意識到了這一點,陣陣困意襲來,幾天來他第一次不是昏迷而是酣睡過去。
幾個時辰之后,長孫晟醒了,身上有了力氣,終于能夠轉動脖子,也能夠在坑底爬行,甚至能靠著巖壁半睡半坐。
這會兒正巧是白天,他借著森林里暗淡的光線,瞧清楚了這個深坑是一只“野獸”的巢穴。
地面上鋪著厚厚的樹枝枯葉,干燥防風。坑里有一股腥臭的味道,除此外也還干凈。下午時一道陽光照進了深坑,長孫晟發現坑壁平整光滑,只有兩處凹凸的地方,也已經被磨得油光水滑,顯然住在巢穴的活物便從此出入。
其實這是一個猿人居住的洞穴。猿人又被稱為野人,曾經與智人——即普通的人類一道參加鴻蒙大戰,開創了目前這個格局的地球世界。猿人能夠建筑高大的石頭房子,但有些依舊喜歡居住在天然的洞穴。這個洞穴很小,洞口有一道粗陋的柵欄。洞的形狀很是奇特,進去一丈遠,便是一個深達兩丈許的石坑,巢穴便建筑在石坑之中。
長孫晟趴在深坑的石壁上聆聽了許久,除了森林本就有的聲音,并沒有其他的聲音,顯然,九死一生的他被遺棄在這不知道是甚么動物的巢穴中。
長孫晟膽子慢慢大了,四處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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