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便在背風之處生起火來,煮開了一釜水。先準備好了紗布,巫醫(yī)試了試,猛地將插姚陶胸口的長矛拔了出來,一時間鮮血泉涌,姚陶哼了一聲,暈死過去。
大邏便趕緊將紗布壓到姚陶的傷口,他有經(jīng)驗,將紗布折疊了多次,壓得又平又死。
但姚陶族長血流不止。
大邏便慌了神“我說不行的,你們非說能行!”。
巫醫(yī)口里一直在咀嚼一把草藥,黑綠色的汁液流得滿嘴都是,白美大叫道“快將草藥糊上!”
巫醫(yī)手忙腳亂地吐出草藥。
姚陶族長依舊血流不止。
“我說了吧!不行!不行!得請尉遲先生或者長孫大夫前來!”大邏便囔道。
白美生氣道“明明是椒華仙子救了我的妹妹,偏偏你只管提長孫大夫。長孫大夫長,長孫大夫短,難道長孫大夫是你爹好你娘?”
族長哼哼了幾聲,眼皮顫動,卻睜不開開來,啞著嗓子道“我是個天不怕的,痛不怕,死也不怕,求你們不要吵了,擾了我睡覺。誰愿做便做,我自不會怪罪你。如若不信,我立下毒誓!”
說完了,胸脯劇烈起伏,不住喘氣,心中只求解脫,便死了也比聽他們爭吵安逸。
大邏便在姚陶族長耳邊大聲問道“便半死不活也不怪罪?原是不該說的,不說心中總是忐忑,還望酋長見諒!”
白美生氣道“知道不該說卻還說,端的上不了臺面!你不敢我敢,你讓開些,甭礙事!”
大邏便一動不動地道“怎么能讓你來,卻見也未曾見過,不是耍的。”
白美著急道“你不是說過如縫衣一般嘛?縫衣我比你在行!讓開,讓開?!?
大邏便被白美擠到一邊,便有些心猿意馬,好不容易定下神來,白美已經(jīng)開始縫合傷口。
大邏便喊道“怎能如此莽撞?卻還須用滾水洗凈傷口,還須在深處縫上一線。不知好歹的,偏要逞強!一切后果由你承擔,不要怪到我的頭上!”
白美手中不停地穿針引線道“卻又怎么了?難道還拆了重新縫不成?事先不說事后說,好個害人的漢子!”
姬姜表態(tài)支持白美道“族長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卻不好拖延時間,速速處置好了才是。我看行,傷口好像不流血了?!?
巫醫(yī)含著一嘴的草藥嘟囔道“不流到外面難道就不會流到里面嗎?如此,便救不活了。長老,卻是你們的主意,千萬不要怪罪到我的頭上。”
大邏便道“你也是有責任的,如果你能治好酋長還須我們外行人動手嗎?并且,如果覺得白美不勝任此項,你須極力反對方是,似你這般模棱兩可,還當甚么醫(yī)官?說來說去,你的責任最大,白美第二,姬姜第三,酋長第四,我是被你們逼迫的,一絲兒也怪不到我的頭上!”
此時,10針里白美已縫合了8針,聽大邏便如此一說,便有些膽怯“如此,是不是我與醫(yī)官兩人人都要擔上罵名?也罷,只能聽你的了先清洗傷口,然后在里面縫上一條線,最后才縫合外層。”便拆開剛縫合的傷口,方拆了一針,鮮血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姬姜大聲制止道“不適合再拆的,再拆族長會死在當下!辦便辦了,生死由天,怨不了你們,只能怨那個叛賊!”
大邏便道“原來姬羌長老是最通情理的,難怪酋長要將職位傳與你!”
巫醫(yī)嘟囔道“族長如此死了,誰繼承職務還兩說吶!早知如此還不如徑直趕回巫落,好歹能秉承祖先旨意將族長之位傳給該傳之人?!?
白美插嘴道“卻與你們都沒有關(guān)系,大不了我嫁給媯姒,不嫁給他還嫁給誰?”便飛快地將最后3針縫上。
大邏便摸著族長的傷口道“縫得甚是平整,不輸與我的兄長,好歹有一點是做得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