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黑兒頓時眼睛一亮,忙道:“大哥,既這么說,你為什么不到東蔭去賣柴?”
單葫蘆靦腆地笑了笑,道:“這個你不知道,若是一來一回,再加上賣柴的時間,只恐一天趕不回來,若是再住上一晚,就又不劃算了。”又有些羞澀地道:“如今有了你家里的牛,我倒是一心想著去走一遭,試試能不能多賣幾個錢呢。”
姚黑兒迫不及待地道:“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就去走一遭,怎么樣?”
單葫蘆的臉又羞紅了,低頭想了一想,方吭吭哧哧地答應了。
姚黑兒明白這個漢子的心理,坦率地笑道:“大哥,你看,我家里又沒有男人。又有三個孩子要養活,以后,你就將我當成一個男子,不就行了?”
單葫蘆轉過頭,第一次主動看了姚黑兒一眼,嘆道:“妹子,你也不容易。我明白了。”
東蔭,在與寒城相反的方向,屬于安順府地界。雖然比寒城的繁華差遠了,但比被封閉在山里的單家村,不知道強了多少。大大小小七八條街道,有藥鋪、綢緞鋪、珠寶鋪、熟食鋪、餐館、戲園子;街道邊的攤位上,又有算命打卦的,賣舊衣服的,耍把戲的,剪紙畫的;城邊又有一個賣各種農產品、菜蔬之類的市場。單葫蘆賣柴,也是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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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黑兒趁著單葫蘆賣柴的時間,在東蔭城中亂走亂看,究竟什么才是山民們需要的?究竟什么才是山民們多余的,而東蔭城中的百姓缺少的?
盤旋良久,略略有了些主意。
姚黑兒做的第一筆生意,是等單葫蘆賣完了柴之后,在東蔭城邊一個簡陋的窯廠,進了一些瓦盆、陶甕、碗盤等物。這是姚黑兒搬到單家村時,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窯廠中還有一些略顯精致的碗盤,但價格要高得多,山民們一般也不會用。
從東蔭回來的第二天,姚黑兒便駕著牛車,在附近的幾個村子里,兜售這些貨物。這些粗笨厚重的陶器瓷器,確實是家家戶戶都少不了的,偏又是自給自足的山民們,自己不能制造的,姚黑兒只略加了一成價格,比市集上還要便宜一成,又送到了山民們的門口,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有的山民,因為沒有銀子,便拿了家里的山貨,諸如打的野兔皮、菌類、曬干的野果、草藥等來交換,姚黑兒也照單全收。
賣完了陶器瓷器,姚黑兒第二天又駕著牛車,將山民們用來交換的野兔皮毛、菌類等物,拿到城中賣了。
最終盤點,姚黑兒賺了二兩銀子。
雖然很少,但姚黑兒走出了第一步。
第二次和單葫蘆一起進城的時候,姚黑兒又買了一匹壯碩的牡馬,一輛車。馬比牛的速度要快的多,但馬不能犁地,好在,姚黑兒家里并沒有地。
從此,在單家村到東蔭的道路上,常常奔跑著一匹矯健的白馬,拉著一輛無蓬的大車,車上坐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東蔭城中的陶器、布匹、糧食、木器等,源源不斷地被運到山村,山村中的山珍、野味,被源源不斷地運到東蔭。單家村附近的幾個村子跑過來了,姚黑兒就繞著東蔭城的四個方向,往別的村子里去售賣,也常常因此不得不露宿在外。在馬車上鋪一床被褥,就成了姚黑兒的流動旅館。
一個月下來,姚黑兒賺了十五兩銀子。
臉曬黑了,皮膚粗糙了,手裂了口了,嗓子也粗了,姚黑兒真的像個男人了。
可是,離目標還是差的太遠,太遠……
瓦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