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的姚黑兒,帶著女兒們、翠菱和單老太一家,從單家村出發(fā),翻山越嶺,穿城過鎮(zhèn),來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所在。
附近并無一個人煙,兩家人在此伐木造屋,開荒墾田,艱難地生存了下來。這塊地方,是在胡、燕、許三國的交界之處,因為向來荒無人煙,三國也都懶得來管,就由著這塊地方,成了不受任何人管轄之處。
好在姚黑兒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一路走來,沿途不停地采買了不少糧食、菜蔬的種子,各種必要的農(nóng)具、工具等。
第一年過去了,兩家人在這里開墾出了一片繁盛的農(nóng)田,建起了兩棟質(zhì)樸的木屋。兩家人過得雖然辛苦,但也衣食無憂。
第二年開始,不斷地有不堪重負(fù)的農(nóng)民,逃到了這片荒無人煙——不,已經(jīng)有了兩戶人家的地方。姚黑兒和單葫蘆,對新來的居民,非常友善,他們熱情地告訴新居民,哪里有水,哪里有最好的木頭,哪里可以新開墾為農(nóng)田。新居民對原先的“土著”——姚家和單家,也非常敬重。當(dāng)這里漸漸成了一個小型村莊的時候,識文斷字、頭腦靈活的姚黑兒,就擔(dān)任了類似里長的角色。
姚黑兒一直都是男子裝扮,沒有人知道,這位身材瘦小、細(xì)皮嫩肉,但干起活來像頭老牛一樣的姚“里長”,其實是一個女兒身。他們只知道,這位“里長”名叫姚痕,是個精明能干的人,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一年,“姚家村”里來了一位同樣是來逃難的老者。老者姓孔,大約五十三四歲,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孫子。祖孫倆皆是滿身塵土,面黃肌瘦,走起路來跌跌撞撞。正在田間鋤地的姚黑兒,忙叫住他們,拿了自己的餅給他們吃了。
從此,這祖孫倆便也在姚家村住了下來。
因為看著這戶人家老的老,小的小,姚黑兒便將召集村里的年輕人,一起給孔家搭了一間屋子。大家皆是流亡過來的,感同身受,知道其中的不易,又受了姚里長的感染,對這祖孫二人,皆是照顧有加。
祖孫二人安定下來之后,姚黑兒便帶著老者往山上去轉(zhuǎn)了轉(zhuǎn),本意是想告訴他,哪里有上好的木柴,哪里有野果,也可讓他們略有些謀食之法,畢竟村里的人,誰家里都不寬裕。誰知這孔老漢跟著姚黑兒的身后,根本不聽姚黑兒的講解,反而不時地抓起一把土,或是撿起一塊石頭,仔細(xì)端詳。
姚黑兒心內(nèi)納悶,難道這老漢,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
果然,孔老漢隨著姚黑兒轉(zhuǎn)了半條山梁,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姚黑兒,這山里有一種非常重要的礦產(chǎn)——鐵礦石。
姚黑兒心內(nèi)一陣驚喜,她知道,有鐵礦石,就意味著可以煉出鐵來,有鐵,就意味著可以變成龐大的財富。
孔老漢又不緊不慢地道:“姚小哥,我原先是在一家冶鐵的礦山作工的。后來兩個兒子都被拉到戰(zhàn)場上去打戰(zhàn),沒有多久都戰(zhàn)死了,眼看著就要輪到我這個唯一的小孫子了,萬般無奈,只得帶著他逃了出來。”
姚黑兒使勁按捺著心中的激動,盡量輕描淡寫地道:“老人家,你會冶鐵?”
孔老漢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又嘆道:“可惜咱們這里沒有必須的熔爐之類的,否則冶鐵豈不是比種地強多了?”
姚黑兒忙道:“這熔爐什么的,你老人家可會自己造?”
孔老漢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笑道:“怎么不會?我在礦山做了大半輩子,哪一道工序都熟悉。只是需要錢,而且冶鐵必須用上好的木炭,否則溫度達(dá)不到。”
姚黑兒臉上的笑意蕩漾開來,道:“老人家,木炭和錢都不是問題。你老人家一并說出來,還需要什么,哪怕跑到寒城去,我也給您備齊了。”
孔老漢這才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姚黑兒,點點頭道:“既然錢和木炭都不是問題,別的也就不是問題了,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