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和箭矢去,李簧就更是有了攻城的資本,反而是元穎城耗不起了。
怎么辦?他們舍不得讓姚痕回去,也不敢放姚痕進城。
楚襄和金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貿然下決定。
最后,金崇一拍桌子,道:“罷了,這個責任我背著,悄悄派人出去送信,命姚痕他們在明日子時,悄悄從南門進城。”
金崇負責的是軍事,若是城池失守,他的罪責首當其沖,這是他必須要考慮的問題。李簧是從北邊打過來的,南門圍城的士兵要明顯少得多。
楚襄搖搖頭,道:“金指揮,我看這幾天,對面的軍隊似乎在減少,也許他們撐不了多久了,不如咱們就讓姚痕回去吧?!?
金崇著急地道:“楚大人愛讀經史子集,不怎么看兵書,或許不知道兵書里有一條‘增兵減灶’之計?李簧既已反叛,斷無退縮之理,他看似減少軍隊,實則正是在麻痹我們,若是讓姚痕回去,城中沒有箭矢,怎么守城?”
前科探花出身的楚襄,一向自負滿腹經綸,此時聽見金崇說自己不讀兵書,臉上登時便露出不悅的神情,冷冷地道:“既是金指揮熟讀兵書戰策,守城之事,我這個文弱書生,就幫不上什么忙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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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金崇,本就性子急躁,且又一貫認為讀書人酸腐,此時見楚襄拉了臉下來,也不耐煩地道:“楚大人只管在房內紅綃帳暖就是了,為國出生入死,自有我們這些粗人!”
兩人不歡而散。
金崇便立刻寫了一封書信,告訴姚痕明日子時,準備從南門進城,然后派了一個機靈的親信,趁著夜幕的遮掩,悄悄從城頭用繩索放了下來,命他往姚痕的駐扎處去送信。
第二天,金崇登上南城頭,看到眼前圍城的士兵,似乎又減少了些,越發放下心來,暗道:“不管你是增兵減灶,還是真的要撤兵,只要讓我今天晚上接了箭矢進城,我就再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走下城頭,他在城中嚴密布置,一邊安排人準備迎接姚痕,一邊命人好生把守,又命人仔細觀察李簧兵的動向,若是發現他們有向南移動的跡象,立刻來報!
深夜子時,元穎南城內外一片寂靜。恰好又是陰天,四野皆是黑漆漆一片。元穎城外零零散散的李簧軍隊的營帳中,毫無半點燈火,想是士兵們都睡熟了。
隨著三聲清脆的布谷鳥鳴叫,元穎城的南門悄無聲息地開了。為了讓往日里“咯吱吱”巨響著才能打開的城門,能毫無聲息地打開,金崇命令管城門的士卒,在開城門的各處機關上,不知道倒了多少香油。
一支黑黢黢的隊伍,順著洞開的城門,急不可待地涌了進來。正在不遠處看著的金崇,忽然心中一驚,慌忙高聲大喊:“快!快!關城門!關城門!”
哪里還能來得及?
隨著金崇的高喊,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從這支黑黢黢的隊伍中傳來。火把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亮了起來。
槍刺刀砍的聲音,箭矢劃破夜空的聲音,士兵叫喊的聲音,戰馬嘶鳴的聲音……
火把映射之下的金崇,絕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嗆啷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橫在了脖頸之上。
瓦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