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黑兒半天沒說話。她自然是知道這病的厲害。
大約在她七八歲的時候,一場天花在寒城蔓延開來。當年的姚府中,有好幾個奴仆家的孩子都染上了,她被母親鎖在房內,幾個月都不放出去。當時,就是鐘翠菱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戲耍,才勉強熬過了那場天災。
事情過去好幾年后,這件事還常常被人提起。當年的寒城,有多少孩子死于這場疾病,又有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關經見姚黑兒不說話,更著急了,道:“夫人,你老人家倒是說說,這事可如何是好?”
姚黑兒定了定神,道:“這事不是大夫還沒看嗎?你再去問問,大夫來了沒有,又是怎么說的?若真的是這種病,說不得趕緊想辦法。若不是這種病,沒得倒讓人心惶惶的,更不好了。”
關經忙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姚玖從屏風后蹦了出來,搖著姚黑兒的胳膊,撒嬌道:“娘,關老頭走了?咱們去逛逛吧?外面的車子都準備好了。”
“玖兒!玖兒!”姚黑兒被搖得頭昏腦漲:“玖兒!娘可能去不了了,讓鐘姨帶你去,好不好?”
“不嘛!不嘛!”姚玖的嘴噘起來老高:“鐘姨舍不得花錢!也沒有娘眼光好!娘啊!娘!”
“好了!好了!”姚黑兒上下打量一番姚玖,笑道:“你看看你,這套衣服的顏色搭配的不好看,這鵝黃色的衫子,怎么能配紫色的裙子?怪模怪樣的。”
姚玖低頭看看身上的衣裙,悶悶地道:“娘,那你說,配什么好看?”
姚黑兒心不在焉地道:“配湖藍色吧,或者配柳綠色。還有啊,你看看你這個發髻,今兒怎么也梳歪了?快讓你的丫頭藍荷給你再梳梳去。”
姚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發髻,怏怏不快地進去了。
姚黑兒焦躁不安地又等了好一會兒,關經方急忙忙地跑過來了,低聲道:“夫人,大夫已經來過了,說正是天花呢。”
“這卻如何是好?”姚黑兒情不自禁地問道。
關經皺眉道:“夫人,這可沒有別的法子。關鍵這病不知道這孩子是如何染上的。”
姚黑兒站起身,在房內來回走了幾圈,道:“你帶兩個人,給譚家送些柴米油鹽去,別讓他們家的人出門。等我再想法子。”
關經忙答應著去了。
姚黑兒又焦灼地來回走了幾圈,忽然眼前一亮,吩咐小丫頭將房內的一個翡翠擺件裝在禮盒里,送到門口的車上,自己也隨后上了車,吩咐車夫,徑直往景仙茅家去了。
等姚玖從房里收拾了半天出來,聽說母親已經走了,氣得直跺腳。
景仙茅聽了姚黑兒的話,不慌不忙地笑道:“姐姐,這個不打緊。先父當年就曾經治過一些得了天花的孩子,家里有現成的方子。如今又只有一個病人,并未擴散開來,只要讓這孩子別出門,再吃了我的藥,另外在他家附近,用石灰消毒,再不會有事的。”
姚黑兒大喜過望,忙道:“這就最好了。這兩日也沒來瞧妹妹,原是該來重重酬謝你的,娘娘已有了身孕,偏宮里接二連三出了些事,我也不得閑兒。妹妹勿怪。如今這事兒緊急,我的車就在外頭,還請妹妹拿了藥,與我一起回去,如何?”
景仙茅笑道:“果然娘娘有了身孕?這倒是大喜事!妹妹給姐姐賀喜了。趕明兒再開兩個安胎的方子,保管娘娘平平安安地生下龍胎。只是咱們如今已是姐妹,姐姐又何必拿了這翡翠擺件來?倒叫妹妹過意不去。”
姚黑兒猶豫了一下,又道:“妹妹,只是不知道皇后懷的是男孩兒女孩兒?這個可有法子?”
景仙茅正色道:“姐姐,這個卻沒法子,且是醫家大忌。好在皇后年輕,便是這一胎是位公主,又打什么要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