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庵是一所占地只有兩三畝大的寺廟,一座正殿,兩邊都有廂房。院內種著幾株蒼勁的老松樹,兩株合抱的銀杏樹,極其潔凈清幽。
玉川大師乃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尼,雖甚是清瘦,卻精神矍鑠。
此時,這位老尼正在夕陽中,打著一套說不上名字來的怪拳。仙藤不敢打擾,雙手合十,畢恭畢敬地在旁邊站了,靜靜等候師父結束這套拳術。
往常在家里,姚黑兒常常觀看女兒姚佩習武,或是練劍,或是打拳。姚佩習武的時候,姚黑兒總是感覺到咄咄逼人的氣勢;此時看玉川大師打拳,卻有一股翩然若仙的氣度。不覺也看呆了。
玉川大師對進門來的兩個人,視若不見,鎮定自如地打完了一套拳,沖著仙藤點點頭,仙藤才走過去,施禮道:“師父,弟子挖了草藥回來,在路上遇到了這位施主,她說有事來求師父,還有一封故人的信,要轉交師父?!?
姚黑兒靜靜地等仙藤說完,方也雙手合十,行了個禮,賠笑道:“玉川大師,民婦姚氏,乃是貴門弟子仙茅的義姐,有事求大師下山,不知可否容許民婦細說詳情?”
玉川大師點點頭,道:“既是如此,施主請隨我來。”又轉身對仙藤道:“拿清茶來?!?
姚黑兒對仙藤微笑致謝,便隨了玉川大師進入方丈室。
這方丈室內甚是間接,壁上掛著一幅佛像,佛像下一張小幾,供奉著三支檀香,若有若無的清香,縈繞在整個房內。
靠右邊墻,有一張矮床,被褥亦甚是簡樸。矮床對面,有一張木質茶幾,上面堆放著幾部古書和筆墨,另有一個木魚,旁邊還有小槌。
玉川大師沖姚黑兒微微點頭道:“施主,請坐?!?
姚黑兒忙施禮道:“大師請!”
玉川大師在茶幾旁坐了,姚黑兒方在對面也坐了,從袖筒中取出書信,雙手呈上。玉川大師展開了緩緩讀過,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姚國夫人,貧尼失敬!失敬!”
姚黑兒忙還禮賠笑:“不敢!不敢!妾身忝居此位,實是德不配位。大師乃世外高人,妾身汗顏!汗顏!”一邊說著,一邊忽然覺得腹內隱隱作痛,臉上不由得也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玉川大師忙道:“姚國夫人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姚黑兒強忍著腹痛,勉強笑道:“大師,不知怎地,忽然有些腹痛?!?
玉川大師微微一笑,示意姚黑兒伸出手腕,將指頭搭在姚黑兒的脈搏處,略試了一試,笑道:“夫人想是吃了生冷之物,不打緊,貧尼命仙藤煮一碗茶來,夫人喝了,再在這里歇息一晚,明早便可好了。”
“這個……”姚黑兒猶豫起來,因笑道:“非是妾身急著要走,只因還帶了兩個小鬟來,因馬匹上山不便,命她們牽了馬在山腳下等著。若是在大師這里歇息,那兩個小鬟無處安置。”
玉川大師略一沉吟,道:“原來如此,山腳下往西約十來里路,有一個集鎮,那里有一兩家客棧,貧尼命仙藤去和她們說,讓她們往那里投宿一晚,如何?且此時天色已晚,便是我們趕下山去,也進不了城了?!?
姚黑兒大喜,一時也忘了腹痛,忙道:“大師如此說,是要隨妾身下山,為皇上診病了?”
玉川大師點頭笑道:“貧尼不管他是皇上,還是百姓,只要貧尼的草藥能救人,只當竭盡全力?!?
姚黑兒忙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要煩勞仙藤師太,多跑一趟路了?!?
仙藤正拿了清茶走來,聽了這話,將茶放在幾上,笑道:“無妨,我們本就是山里人,哪一天不在這山上跑三五趟?”說著,便告辭去了。
姚黑兒笑道:“大師這里,只有仙藤師太一位弟子么?”
玉川大師道:“也曾收過幾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