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粼的臉不自覺地抽了抽“我這是招惹誰了,打臉打得啪啪的。”
熾魚撲哧笑出聲兒來。她湊近了那個石板塌下去的地方,這是一條黑黢黢的通道,通道盡頭一團橘色的光焰亮了起來。顯然,抹布已經點了燈。
予遲喚了幾只活尸在屋子里守著,便跟隨熾魚飄了下去。
夕夜也興致勃勃地顯出了身形來。
通道地面距離木屋的地面并不遠,那塊落下來的石板,已經摔成了幾塊兒。
抹布并沒有走多遠,幾人走了幾步就遇上了他。
他蹲在地上,手中的螢火湊近地面,好像在看著什么。
熾魚湊近了看,地上除了灰塵,什么也沒有。熾魚不解“你在看什么?”
抹布轉過頭來,昏暗的橘色燈光里,熾魚看見“抹布”的臉,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溫粼一把拖過熾魚。
蹲在地上那人緩緩站起來,他抬了頭,露出了半張爛臉來,他大半邊臉都血肉模糊,牙齒森森地露在外面,沒有眼瞼的眼珠子渾濁地盯著他們。
“你?”溫粼看著那張爛臉,皺了皺眉頭。
熾魚抓著溫粼的手臂,指甲都要掐進他肉里了。
那人沒有說話,瞄了一眼入口的方向,似乎自言自語般地說了一句“也是……我這副樣子,還出去做什么呢?”
這聲音讓熾魚莫名有些耳熟,她看著那人蹣跚的背影,就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佝僂著腰,頭腦里一個不好的念頭一閃而過。
溫粼已經攔住了他“哎,別走。”
那人停了下來,緩緩抬起頭“怎么?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找我算賬么?”
熾魚看到溫粼的拳頭攥了攥,眉頭都鎖緊了。
那人嘆息了一聲,又朝入口方向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兒?”溫粼問道。
那人停下了腳步“朝下面走你就明白了。不過,下面很兇險。”
“蛇人族的事,你參與了么?”溫粼盡量平靜地問道。熾魚感覺到溫粼手臂上的肌肉都繃緊了。
那人遲疑了一下,終于轉過他那張爛臉“參與和沒參與,有什么區別么?蛇人族都是因我們而死。而且不光蛇人一族……”
“你是……”熾魚漸漸從那張臉上看出了一些熟悉的東西,她不由得一個哆嗦“火瑯?!”
面前這個不人不鬼,路都走不穩的人,竟然是火瑯?熾魚驚道“你,你怎么弄成這樣?”
火瑯渾濁的眼瞳里露出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看得熾魚一陣心酸。
許久,他才說道“我做錯了。這后果是該我承擔的。”
他抬了抬頭對溫粼說道“你想找我算賬也是應該的,你要動手就動手吧。”
“究竟是誰搞的名堂?”溫粼咬了咬牙“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們幾個,蛇人族的地盤兒你們碰都碰不著。”
火瑯黯然嘆氣,垂著頭,什么也沒說。
“我給你治傷。”熾魚剛上前,火瑯就退了幾步。
“怎么了?有什么事兒把傷治好了再說行么?”熾魚急道“你這樣子……”
火瑯竟然笑了笑“這不是我該得的么?”
“你怎么這么……”熾魚正要說什么,溫粼一把拖住了她,搖了搖頭。
火瑯微微拱了拱手,顫顫悠悠地轉過身去,走向那個入口。
熾魚看向溫粼“你為什么不讓我給他治傷?你們有什么仇也等好了再說。”
溫粼搖頭“你沒發現他那個狀態么?”
“狀態怎么了?”
“你要給他治傷,他怕是活不下去了。”溫粼嘆道。
“怎么會……”熾魚說了一半忽然愣了“你是說他自己要懲罰自己的?”
溫粼點頭。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