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魚站在北城墻頭,目光遙望著空曠的遠處。
她忽然感覺身后多了一人。他的氣息熾熱如同烈焰。
這個氣息,她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
他竟然敢只身跑到敵營來,這么大張旗鼓地來擄人,呵,不愧是瘋子。熾魚輕嘆了口氣。
他的手臂直接環在了她脖子上,冷冷說道“跟我回去。”
熾魚瞥了一眼周圍,四下無人。
大概是因著昨夜里的事,營地里沒有人敢待在她周圍。
都怕我,真是好。熾魚自嘲地笑了笑。
“跟我走。”赤淵很生氣,語氣里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他壯實的手臂一緊,死死勒著熾魚,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沒有吭聲,也沒有反抗。
赤淵窩著一肚子火,一路狂奔把她拖了回去。
他把熾魚帶到營帳,直接往地上重重一摔。這邊熾魚幾乎臉色都青了,大口大口喘著氣。
“哎哎,你這是干嘛?”灰鷲顯然未預料到會是這種情勢,恨了一眼赤淵,趕緊過去查看熾魚。
赤淵一把推開灰鷲,二話不說,拽起熾魚,一圈繩子就把她反綁在椅子上。
熾魚沒有動,任由他綁著。
她低著頭,并沒有看他們。赤淵狠狠一巴掌過去,打得她口鼻流出血來。
“哎,有話好好說!別對她動粗。”灰鷲怒道,一把抓住了赤淵的手。
赤淵拍開灰鷲的爪子,兩眼赤紅,死死瞪著她聲音幾乎都顫抖了“為什么要殺那些人?”
熾魚仍然沒抬頭看他,劉海垂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半晌,她幽幽地說道“那些人是你家的么?我愿意。”
“你?!”赤淵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一巴掌又要拍過去,被灰鷲拉住了。
“小烏鴉,你這是究竟怎么回事?不是去治眼睛么?怎么突然就……”灰鷲皺眉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熾魚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來我是誰。”
“你是誰!你是誰也不能活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赤淵怒吼道。
“你殺的人,難道還少了嗎?”熾魚反問道“赤淵將軍征戰無數,得死多少人?”
“戰斗不是嗜殺成性。”赤淵怒道“你在做些什么!”
熾魚仍然在笑“歸魂本就嗜血。”
她抬起頭來,眼神恍惚,迷離中似乎在尋找什么,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你……”赤淵只覺心里一陣難受,指著熾魚竟然再說不出別的來。
“血……”熾魚喃喃自語著,完全迷失在對血的幻想里。
“看好她,別讓其他人看見。”赤淵強壓著渾身顫抖,不再看她,對灰鷲說完,扭頭就走。
北城。
“主人,熾魚好像不見了。”云燁道。
“嗯?”奚吾一驚,心道明日就是約戰日了,這節骨眼,這丫頭又跑哪兒去了。
云燁支支吾吾道“好像昨晚有人看見……”
“有話就說。”
“有人帶走了她。”
奚吾“騰”地站了起來“誰?”
“似乎是……赤淵。”云燁道“主人,這熾魚……似乎之前跟赤淵走得很近呢。”
奚吾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