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下的村莊有些詭異的氣息,熾魚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一片灰色的迷霧里,視線并不是很清晰,好在熾魚有感知的異能。她遠遠看見村口站著一個人,走近了,卻不覺一陣毛骨悚然。那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沒有血肉的白骨,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
熾魚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有些疑惑,這是已經死去多久了,骨骼上一點血肉都沒有剩下?還這么站立著?
她輕輕觸摸了那白骨,只聽“哐”的一聲,那白骨自腰間斷裂了,整個上半身掉了下去。
熾魚嚇了一跳,本能地就退了幾步。那白骨的上半身已經摔落在地上,散成了一堆,再去看那脊柱斷裂的部位,斷口齊齊整整,顯然并不是剛剛熾魚推倒的,倒像是之前就被銳利的武器切斷了。
熾魚對那白骨拜了拜,喃喃念道“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進村子的路只有一條,彎彎曲曲地在山坡上蔓延。熾魚沿著小路走了一段,路旁有幾間簡陋的屋子,門前的灶臺還熱騰騰地冒著白氣,那里面的火還沒有熄。
腦袋里迷迷糊糊的如同灌進了一團漿糊,總得找人問個路。熾魚上前敲了敲門。
屋子里并沒有動靜,熾魚輕輕一推,那木門“嘎吱”一聲開了。清早的陽光從灰色的迷霧里照進來。
這是一間很簡單的屋子,熾魚輕輕抹了抹桌面,并沒有什么灰塵,顯然一直有人在打掃著。外屋沒有人在,里屋的門虛掩著。
“有人在嗎?”熾魚一邊問一邊走了過去。
沒有人應答,熾魚只好輕輕推開了門。屋子里有些暗,熾魚走了幾步,腳下一絆,差點摔下去。低頭一看,她的眉頭不由得又是一皺。
地上躺著一個“人”,跟村口遇見的人一樣,他的身體沒有血肉,只剩下森森的白骨。他的身體上有好幾處整齊的斷口,摔在地上的骨骼已經有些七零八落了。
“怎么又是這樣?”熾魚喃喃自語道“灶臺還熱和著,人應該沒離開多久,怎么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熾魚對著地上的尸骨拜了拜,嘆了口氣,離開了屋子。
熾魚走在村子里,一個活人也沒有遇見。倒是時不時能看到村口那種屋子,屋里屋外隨處可見的白骨。那些白骨大多完整,只是在某些部位,有那種整齊的斷口,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一樣。
灶臺里的火還在燒著,鍋里的水熱氣騰騰地冒著白煙,灶臺邊堆滿的柴火,屋前滿滿的水缸,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了,似乎人們像往常一樣在挑水、生火、做飯,就像是在忽然之間,這些人就變成了一具一具的白骨,一點血肉都沒有剩下。
熾魚看著鍋里翻騰的熱水發呆,忽然感覺到身后一個影子一晃而過。熾魚一轉身,那影子已經不見了,只隱約聽到磨坊后邊的草叢里有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
熾魚走近了些查看,那聲響已經沒了動靜。
磨坊的遠處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草地,這些雜草長得實在是太過茂盛了,幾乎有高過熾魚的頭。熾魚看了一眼,那草地后面有一間低矮的屋子,屋子幾乎完全隱藏在雜草里,如果不是熾魚的感知,根本發現不了那間屋子。而那屋子里,熾魚感知得到有活物在移動。
熾魚撥開一人高的草,向那屋子走了過去。她剛走幾步,一只手就拖住了她。
她一回頭就見一個人,冷冷地盯著她“別亂走。”
熾魚坐在磨坊前的石凳子上,鍋里的水還在翻騰著白煙。面前的人自顧自地倒了些熱水,一碗遞給熾魚。這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壯年人,棕色的頭發略微有些卷曲,袖口卷了起來,露出了壯實的手臂,表情冷冷的。
這人的模樣依稀有些眼熟,但此刻熾魚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