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紅的眼睛盯著熾魚,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熾魚抬眼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英氣十足的臉,赤紅的頭發,赤紅的眼瞳,連同這如烈焰一般的氣息。
但不是他。
熾魚略微有些失望,楞在那里,沒回答他的問話。
“你聾了嗎?”那人怒道,一把將熾魚摔在地上,熾魚正發著呆,手中的罐子摔了個粉碎。
他只是手一揮,幾條鎖鏈自地下爬了出來,片刻就將熾魚鎖了個結實。
“連縛魂鎖都一樣……”熾魚的手被破碎的奶罐子割傷了,一手的血,她想起赤淵只覺心下一陣難過,失神地看著那人陌生的臉。
“誤會誤會……”谷揚已經攔了上來“這是我們新來的管伙食的……”
紅發男子瞄了一眼熾魚“新來的?怪不得這氣息從來沒見過。”
他收起了縛魂鎖“起來吧。這么膽大,竟敢不出聲站在我背后。”
“怪我,怪我,這還沒來得及教她規矩。”谷揚陪笑道。
紅發男子徑自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他赤紅的眼瞳死死盯著熾魚“新來的,你剛剛躲開的身法不錯,那是什么本事?”
熾魚搖搖頭“我沒有什么本事,就是個做飯的,你想嘗嘗么?”
“做飯的?”紅發重復道。
“這是沉影的表弟。之前阿澤不知所蹤,我們缺個管伙食的,就讓她來了。”谷揚笑道。
“表弟?”紅發撲哧笑出聲兒來。這一笑就笑得不行“你覺得我老眼昏花了么?這明明就是個女人。”
谷揚哈哈大笑“這不還想瞞著你呢,你就給戳穿了。”
“女人也無妨。”紅發扔開熾魚“你還沒回答我,你剛才用的是什么術法?”
熾魚不想惹麻煩,頭一垂含糊說道“那是家里人教的。”
她的手中靈力一凝,純白色的雪魄覆蓋在手掌上,傷口在雪魄中迅速愈合起來。
紅發狐疑地看向谷揚,谷揚搖搖頭“魚兒才來幾天,我也是頭一次看她用這個治傷。”
“這是雪魄。”熾魚勉強笑了笑,臉上的神色仍然有些失落。
“嗯,你收的人自然不會弱。”紅發說道“只是……”他看向谷揚。
“你說。”谷揚笑道。
“她的底細,你都不探探就敢收?”紅發冷笑道。
“她是沉影家的,心地不壞……”谷揚解釋道。
紅發的眼神至始至終沒有離開熾魚,偏偏熾魚心煩意亂并沒有正眼看他。他突然扭頭對谷揚說道“那件事,就先那樣決定了。”
谷揚點點頭“明白。”
熾魚窩在草堆上,茫然地看著天際的星河,白日里遇到的那個人,不知為何,總讓她想起他來。他們還好么?這次,自己能順利找到夜月,還能順利回去么?
熾魚一邊這么想著,一邊迷迷糊糊地睡了。
“喂,你居然在這兒都能睡著?”一個聲音這么說著。
熾魚一睜開眼,就見抹布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盯著她。
天還沒有完全亮,熾魚揉了揉眼睛“這么早……干嘛?”
抹布拍了拍她抱怨道“你就忘了?昨日骨堆怎么說的?今兒可是頭一次帶你出任務。干活兒了,趕緊的。”
叢林間枝葉遮擋著天空,抬頭只看得到黑黢黢的一片。抹布居然走得輕車熟路,似乎這黑暗的環境完全不是障礙。熾魚瞌睡沒醒,機械地跟著他。
抹布在前面不斷地催促著“動作快點兒!別跟個老太婆似的。”
熾魚睡眼惺忪地沒搭理他。
抹布一皺眉“這么慢,我不等你了。”他只輕身一躍,竟如燕子似的“飛”躍了出去,只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哎,人呢?!”熾魚一驚這才嚇清醒,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