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天際,白云連成了一大片,將太陽遮擋了大半,而太陽也不示弱,千萬縷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云層投射在西邊的地上,天地相接,宛如一個整體。
耳邊春風習習,吹來村里的狗吠與雞叫聲,郝好頓覺歲月靜好。
從縣城出發的寫生團在蜿蜒曲折的盤山大道上,被墊的七葷八素的,有些受不住顛簸的,兀自抱著袋子吐的昏天黑地。
身旁的畫筒被甩的七扭八歪的,劉文輝拉著老師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問。
“老師,這下河村什么時候到呀,這路也太難走了?!?
話音剛落,司機師傅開口了。
“你這娃一看就是城里人,要是換成村里人,這點顛簸酸的了啥?!彼緳C師傅一手把著方向盤,一只眼睛斜覷座位上的被顛的死去活來的學生,頗為同情的搖搖頭。
“師傅,這路有沒有要修的打算?”劉老師還好些,忍著翻滾的吐意,小聲問。
“不清楚,不過要修這條路,十來萬可下不來,如果沒有政府牽頭,一般人修不起?!彼緳C跑這條線路都多少年了,他做夢都想著修路,可夢終究是夢,沒錢拿什么修。
“不是招商引資近幾年很流行嘛,為啥不修路?”劉老師很疑惑,基礎設施跟不上,談什么發展。
“這我就不曉得的了,你們要去下河村干啥?”司機三十四五歲的樣子,不過因為長時間坐著,肚子圓乎乎的,他長相也很討喜,一笑眼睛瞇成了縫,可眼神很銳利,任誰都瞞不住他的眼睛。
或許是生不逢時,要不然保準有大發展。
“寫生,聽說下河村有個桃花塢,特別漂亮,我們想去看看?!眲⒗蠋熞粋€拳頭抵在胃處,另一只手抓著背椅,笑著答。
“桃花塢啊,我知道,那可是下河村的寶貝,前幾年下河村臟亂破,出了個高少安這樣的后生,下河村才漸漸好起來了。就在今年開春,忽然建了桃花塢,他們下河村的人也窮講究的很,村里的路鋪了磚,磚鋪不到的地方用了什么鵝卵石,道路兩旁全是花樹,一進村子呀,仿佛進入了仙境。其它村的人,拈算吃醋的不行,以我來說,這樣的規劃就很不錯,最起碼蒼蠅蚊蟲少了。你們要去下河村,倒是去對了。”司機師傅感慨的說,腦海里浮現出一幅幅真實的仙境畫面來,恨不得一頭扎進去好好游玩一番。
司機師傅說的吐沫橫飛,聆聽的人便是津津有味。
忽然覺得顛簸的路程不算什么了。時間飛逝,總算在落日剛剛與地平線齊平時,一輛大巴車停在了下河村的村頭。
“到了?!彼緳C師傅美美的喝了口水,又探出腦袋看向火燒云下的下河村,在咸蛋黃色的散光照射下,下河村就如沐浴在暖陽中的老人,安詳又優雅。
“這么美!”劉文輝一張臉在吐的七葷八素后,已然發青,不過見到了美景,他便滿血復活,第一個從大巴車上下去,張開雙臂,呼吸著空氣里濃郁的花香,頓覺得身體里的煩躁因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謝謝師傅。”劉老師拎著東西下了車,目送著司機遠去,然后才站在橋頭向下看。
“小橋,流水人家?!彼兆淼母袊@。
“劉老師,我對接下來的寫生日子充滿了期待?!绷硪粋€扎著長辮子,帶著黑色眼眶的女生,依靠在橋頭,笑著道。
“老師也一樣?!眲⒗蠋熆粗魉?,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自認為合適的郝好的形象。
眼下村人結束勞動,一個個背著手悠閑的往家走。
村里有的人家,煙囪冒著裊裊黑煙,騰空升起,在晚風的吹拂下,幻化了各種圖形。
依在橋頭的外來客,干活回家的本村人,偶爾跳一頭悠閑甩著尾巴的黑牛,伸長脖子哞哞叫上一聲,打破了寧靜的畫面,給寧靜安詳的村子增添了一絲活力。
“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