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醫院走廊。
田潤秋揪著頭發坐在長登上,眼眶紅紅的,而田潤生手里拎著盒子,里面盛滿了飯。他后背倚靠在潔白的墻壁上,腦袋低垂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高少銘陪坐在田潤秋一旁,伸手覆蓋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拍著。還不忘低聲安慰。
“沒事的,郝好只是一時不開心,所以心情不太好,你要理解。”
“我知道,是我得的錯,我應該早點告訴嫂子的,我猶豫了許久,錯過了最佳時機,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了。”田潤秋自責又愧疚,郝好對他們多好,吃的、穿的,從來沒有吝嗇過,而她呢,并沒有全心全意對待她,一想到她抽回自己手的剎那間,她驀然覺得自己錯了。
“你也沒有錯,是為了她好,這事不能怪誰,就怪命運時機不對。”高少銘又輕輕拍著田潤秋的肩頭,抽空看了一眼好友,發現他真的變了,變得沉默溫馴,和以前張揚和煦的他相差太遠了。
田潤生若有所感,猛然抬頭,二人視線相撞,一瞬間,高少銘從好友的眼睛里看到以前的他,這一刻他覺得他又沒變。
二人未語相視一笑。
“別傷心,快去看看小外甥,長的很水靈,圓乎乎又軟嫩嫩的,很好玩。”高少銘收回目光,回頭笑著安慰。
“真的?”田潤秋一聽小外甥長相可愛圓潤,她才猛然想起今天的目的,懊惱又羞愧,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后猝然扭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視了一會自己的堂哥,換來他無奈一笑,然后她剛剛升起的斷絕關系的念頭又被壓了下去,重重的嘆了口氣,果然還是狠不下心來,堂哥也是受害人。
高少銘見未婚妻,臉色變幻無常,他的心也跟著上下晃動,覺得再這樣下去,估計心臟受不住,然后起身拉著她去看新生兒。至于田潤生他需要一個獨立安靜的空間。
下河村,閨房內。
郝好正坐在炕上,腿邊放著一盆新摘的草莓,上面掛著水珠,顯然是洗干凈的,她左手拿著一顆,咬掉了頂尖,另一只手正在翻動書頁,她正一字一句的細細品味著。
正此時,田潤生她選擇從腦海中挖出去,獨留一片空白,讓自己放松一下。
果果正做著飯,手腳麻利的削掉土豆皮,然后洗干凈,一手拿刀,一手按著土豆,接著砰砰的刀碰砧板的聲音在不大不小的空間內陡然響起。
伴隨著切菜聲的還有甜甜淺淺的呼吸聲,這一刻歲月靜好。
窗外,已是黃昏,黃澄澄的雞蛋黃掛在天際水平線上,露出半邊臉頰,收斂張揚銳利的鋒芒,釋放含蓄內斂的柔光。
勞作一天的人們陸陸續續回了家,忙碌的一天即將畫下句號。
太陽西沉,暮色四合,周遭安靜了下來。蟬鳴聲已停歇,夜晚工作者飛蛾撲閃翅膀撲棱棱的撞向微弱的光良。
“啪”屋子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剛才一片漆黑的屋子猛然亮了。
與此同時,果果的炒土豆絲擺上了桌,看著根根分明,粗細均勻的酸辣土豆絲,郝好喉頭微動,唾液腺比任何時候都要發達,她放下書本,然后整個上半身直立,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雙膝蓋著地,后腳直立,蹭蹭的跪趴過來。
“今晚只吃這個行嗎?”果果又端了一盤綠色的薄餅,掃了眼郝好的肚子,笑著問。
“夠了,你炒的不錯。”郝好心情好了很多,她竟有心情開玩笑,果果見此也放心了。
姐妹二人外加一個小娃,一頓飯吃的也是不錯。
下河村,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院子里的時候,郝好已經摘了一筐新鮮的帶著水珠的草莓了,她站在菜園的地壟上,迎著陽光,吹著風,迎接新的一天。
“滴滴”忽然又是一陣汽車鳴笛聲。
郝好升起的手,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