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頓了頓回過頭,下頷到脖頸修長的線條凸顯出來,有種和平時截然相反的尖刻和突兀,但話音卻是笑著的:
“唐突我,你唐突我的多了去了還怕這些。’。”
不知是不是錯覺,田潤生似乎從唐突二字中琢磨出了比剛才還難以掩飾的譏誚。
“你生氣了。”
“也許吧,在見到你之前我是不想生氣的,可當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不受控制的想罵你,可現在看來,我竟又不想罵了,人就是這么矛盾。。”
郝好仰頭吸了口氣,田潤生敏銳地問:“你是不是這會不生氣?”
換作一般人,早已生氣了,可郝好只是一天的生氣期,轉頭就忘了,這樣的胸襟無人能比。
田潤生的心不好受,他看著郝好的后背,想從她的后背看出她的真實想法,可惜讓他失望了,只看到郝好忙碌的背影,以及若有似無的嘆氣聲。
郝好其實也不平靜,她看見自己每個字都像燒紅的利刃扎進內臟,然后從田潤生身上剜下一片片焦糊了的血、熟透了的肉,質問的快意從未像那一刻充盈胸腔,讓她像個氣球一般飄起來,可惜升到一定程度,她又有些后悔了,這件事不怨田潤生,要怪就怪命運,命運有時真的很殘忍,本就飄搖的二人,被他玩弄與股掌中,讓人受盡煎熬,受盡苦楚。
她不好受的同時,田潤生也不好受。
屋外的吵鬧聲如漲潮般席卷天地,穿過屋子明亮的玻璃窗,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夾雜著一聲的歡呼,讓他們不知身處何地。
許久后,郝好回頭。
“我們出去看看。”
“好。”田潤生他輕輕回答。
二人一前一后,又出了屋子。
屋外的人又多了許多,烤乳豬濃烈的香味越來越濃 好多人已經開吃了。
“嫂子快來,烤豬肉太好吃了。”田潤秋抱甜甜,身旁跟著果果,他們手里拿著一塊豬肉,果果幫忙夾了生菜,甜甜啃的滿嘴都是油水。
“吃完飯,我們一會再說。”郝好拉著一把田潤生,希望他快些。
“好。”田潤生笑了,反手抓住郝好的手,一臉笑意,讓原本俊朗的他更加光彩奪目了。
田潤秋看著二人偷偷一笑,隨即又看了眼身旁的果果,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本以為晚飯要吃點米飯或者面條,可惜大家都沒時間,一只肥胖的烤乳豬結束后,他們早已肚圓。
大概晚上六點多,孫健和他的司機師傅撐著圓鼓鼓得肚子開車走了。
院里蹭吃的,陸陸續續的也回了家。
偌大的一個院子就剩下他們一家人了。
徐老漢和孫老漢拉著田潤生天南地北的嘮了一圈,在郝好灼熱的目光中放開了田潤生,隨即二人回了自己的屋子。
郝好覺得明天不用出攤,果果和田潤秋兩個也被趕了出去,臨出門前,順道打包帶走了許多小零嘴。
當前,就真的只剩下田潤生,甜甜以及郝好了。
“進屋吧,給甜甜洗洗。”郝好回頭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也懶得收拾,抱著熟睡的甜甜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田潤生。
今晚注定不平靜,不論是對兩個當事人,還是對遠在縣城的徐海。
徐海的飯店一炮而紅,許多住在縣城附近以及西安市的人都慕名而來,一傳十,十傳百,他們飯店注定不會平庸。
“你還要回英國嗎?”郝好黑白分明的眼珠一瞥,輕飄飄落在田潤生肩膀的黑色肩扣上,旋即又移開了視線:“我知道你要回去的。”
“我要回去的,估計兩年后課程結束就會回來。”
田潤生此時的反應快得可怕,幾乎在電光石火間就明白了郝好為何會問他回不回英國,他也明白郝好為何不會如此情緒激動,也不會聲嘶力竭的質問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