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頭和萬氏并不知道沈霜在大房門口站著,已經把他們剛剛的話都聽進耳中。
瞧著那些婦人走出去,沈老頭看著一臉滿不在乎表情的萬氏,語氣凌厲了些,“老婆子,到底咋回事?你干啥讓老大媳婦兒爬樹?”
萬氏依然不當一回事,哪怕是現在都覺得許氏是裝暈,聽到沈老頭吼她,她也直接嗆回去,“你個死老頭子兇我干啥?還能是咋回事?我看那許氏就是和我玩心眼,讓她爬樹摘桃膠就一副不情愿的模樣,爬上去還不知道扶穩樹干,能怪我這個老婆子不成?她又沒死,保不準在裝暈。”
“裝暈?孫大夫都來了,你說這話就是想讓老大寒心。老三,你們爬樹干啥?你們不是去摘桃膠?”
沈老頭可沒忘記剛剛自家大兒子還有大孫女那表情,氣勢洶洶的,大夫也來了,還有這么多村人都等在外面,他怎么也得把事情弄清楚。
沈水生沒想到他爹這樣較真,竟然還問他,既然問,他也不好不回答,便含糊地開口,“爹,就是大嫂說要幫咱們摘桃膠,就爬樹上去,誰知道她笨手笨腳的,就摔了下來。孫大夫都過來了,人有啥事?爹你就別小題大做說娘了。”
萬氏聞言,聽著兒子護著自己,心里自然十分高興,她冷哼一聲,“你爹早就已經老糊涂,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難不成還敢怪我這個當娘的不成?”
沈老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繼續問沈水生,“既然你在,咋叫柱子跑上山背人?”
沈水生皺皺鼻子,突然覺得他娘那句話十分有道理,他爹果然是個老糊涂。
“爹,我是讀書人,怎能背嫂子下山?要是被人瞧見,保不準連累我的名聲。”
沈霜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不出聲,語氣間帶著十分的嘲諷,“三叔好大的架子,還沒當上秀才,就這么愛惜自己的名聲。要是三叔見到自己的大嫂昏迷在地生死不明也不愿意搭救的事情傳出去,不知道三叔的名聲是不是就會響亮起來?”
沈霜的話一出,嚇了站在院子里的三人一大跳,萬氏看到沈霜這眼神,嚇了一跳,自然沈水生是心生恐懼,卻是極力克服自己的恐懼,假裝冷靜。
“小霜,瞧你這是在說什么胡話?姑娘家不知道前因后果就不會胡亂指責,你爹娘就是這樣教你的?這樣說話可不對。”
這一副以長輩自居教訓自己的模樣,沈霜真的覺得惡心又虛偽。
她甚至覺得自己是眼瞎,昨日竟然覺得這三叔沈水生應該是個明白人,卻沒想到他竟然是裝的,明面上是孝順的老實人,可暗地里卻是一個偽君子,竟然為所謂的名聲而不救人。
她娘的情況也不知道如何,可剛剛大夫是說她娘的胳膊斷了,反正情況不太好,可這人明知道她娘昏迷,卻是等著沈柱子去背,就算是陌生人也會搭把手,更別提這人是她爹的三弟。
這種人這樣沒良心,她倒是想看看就算他有本事考上秀才考到舉人哪怕是考到進士當了官,也不是什么好官,敗類一個。
沈霜面無表情,“我爹娘如何教我,還輪不到三叔你插手,今天我就把話放這里,要是我娘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可以看看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萬氏和沈老頭聽到沈霜這話,也回過神來,自然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要是許氏出事,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啥意思?你個臭丫頭敢這樣和你三叔說話?”
萬氏氣得要死,伸手就要打沈霜,可沈霜哪里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往旁邊躲開,萬氏猝不及防,沒想到她會躲開,她用盡全力要打沈霜,收力收不住,卻是直接栽倒在地上。
“哎喲,疼死我了,你這個臭丫頭,你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沈水生嚇了一跳,覺得沈霜簡直就是一個刺頭,他連忙彎身把萬氏扶起來,“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