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獵戶無法分辨那些畫面是否是自己以前的記憶，可是也知道哪怕不是自身經歷，也許他也曾經目睹的畫面，而之所以冒出這些記憶，也許和他的情緒波動有關系。

幾年前老獵戶去世的時候，他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不過持續的時間不長，他也沒怎么在意，而這一次，他猜測應該和以前差不多，也沒去深究。

他曾經想過，如果他的親人還在世上，也許會來找他，如果沒來，他再勉強自己去回想壓根想不起來的記憶也是無濟于事。

小獵戶安靜下來之后，嘆息一聲。

這里比山腳下要安靜許多，那邊靠山有蟲鳴鳥叫聲，還能聽到深夜的獸聲，可這里什么都沒有，要說有，也許就是那更夫的打更聲。

小獵戶原本以為他在這陌生的地方睡不著，可是想到沈霜在隔壁，他的心無來由靜了幾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睡過去之后，他有些恍惚，也弄不清那是夢還是回憶，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一個小男孩。

“阿書？阿書，過來娘這兒。”

“阿書你在哪里？”

“少爺，快走。”

“少爺，你一定要活下去，夫人還等著你回去。”

……

小獵戶滿頭大汗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腦海里還殘留著回去二字的聲音，那聲音十分慘烈，聽著他的心都沒來由地揪起來。

這會兒還沒天亮，到處都十分安靜，他只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記得自己夢里出現一個幾歲的小男孩，還有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小獵戶只覺得那個人十分親切，他還記得好像受傷的他被人護著從船上推下去的那一幕，太過于真實，小獵戶甚至懷疑那就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而不是他的夢境。

醒來之后，他沒有再休息的心思，一直睜眼到天明，聽到院子里的下人開始窸窸窣窣忙活的聲音，一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院子里傳來姜子佩和人說話的聲音。

小獵戶起來疊好被子，然后起身打開門走出去，旁邊正在打掃的下人瞧見他出來，連忙讓人給他端來洗臉水和干凈的毛巾。

他從屋里再次出來的時候，隔壁的房門還關著，他以為沈霜還在睡著，便去找不遠處正在練劍的姜子佩。

姜子佩有晨練的習慣，現在主要是練劍。

他身邊除了莫叔懂一些身手，也沒有旁人，雖然在這樣的小鎮上也許用不著武功，可是姜子佩也不敢荒廢。

遠遠看到小獵戶過來，姜子佩一個旋轉，便站定，把手上的劍丟給一旁的下人，“獵戶兄弟，不知道你可會劍術，可愿與在下比劃一番？”

劍？

小獵戶看著姜子佩的劍，很快想起夢中的自己曾經被劍刺傷砍傷，不過他手上也拿著劍，沉入江里的時候，手上甚至還拿著一把劍，不過他醒來被人救起的時候，身無長物，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

姜子佩看著小獵戶，既然是獵戶，他猜測他應該會些功夫，倒是可惜這樣風采的人物不能說話，實在是很可惜。

他是一個惜才之人，看到他沒說話便以為他是不愿，連忙轉移話題，邀他一道在院子里的石凳下喝茶。

“獵戶兄弟嘗嘗我這茶如何，這可是上貢的茶葉，這是我兄長托人給我從南邊帶回來的，今天你算是有口福了，剛剛沈姑娘還問我要了一些茶葉，說是要去弄什么糕點。”

小獵戶聽到姜子佩的話才知道沈霜原來已經起身，他看著面前的茶杯，微微頷首，然后端起來喝了一口，莫名的，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他眸光一閃，覺得這樣的味道實在是太熟悉，就好像，哪怕闊別多年，他也不會覺得這種味道是生疏的感覺。

他可以確定，自己喝過這種茶。

姜子佩沒錯過他臉上的表情，他看著這小獵戶，雖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