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躲在屋里不出去，一直能聽到外面她奶還有她小姑罵罵咧咧的聲音，罵完狗蛋娘罵那個王大管家，后來竟然罵起她來。

沈霜權當聽不見，反而在屋里拿兩根小樹枝教小山寫字算數，她發現沈家雖然有個讀書人，可人在鎮上，家里壓根就沒有紙筆。

沈霜想著什么時候去鎮上一趟也能買些必需品回來，不過問題是她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去鎮上也買不到啥。

她這些天在沈家光顧著溫飽問題卻忘記沒錢這一茬事，在沈家沒錢傍身實在太沒安全感，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會被賣出去，可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出什么生財之道來。

院子外面，沈春桃在水缸邊照到自己臉上的血痕差點沒暈過去，被萬氏扶著進屋，兩母女十分狼狽，小萬氏母女打豬草撈河蜆累得半死回來還要服侍倆人順便還被罵了一通，心里自然也不平衡。

沈翠妮站在院子里看著自己在小溪水里泡了一早上皺巴巴的手，剛剛被沈春桃推倒在地上，手被磨破了皮，這會兒疼得厲害。

她很討厭自己的小姑，心里罵了她一通之后走到大房的屋門口叫沈霜，不過因為上次沈霜鬧的抓賊那件事她不敢進去，而且她也不敢再叫她死肥豬。

“沈霜？沈霜你快出來，你要的河蜆我已經撈回來了。”

沈霜聽到沈翠妮一直叫就覺得煩，她拖著身子走到門口，一臉不耐煩地帶著蔑視的目光掃視她一眼，“干嘛？”

沈翠妮咽了咽口水，總覺得沈霜好像下一刻就會仗著她長得胖打她一般，她退后兩步，卻故作神氣地指揮她，“你要的河蜆我已經撈回來，放在大樹底下，你去把它拎回來。”

沈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呵呵一笑，“你自己不會拎？”

“我現在讓你去拎。”

沈霜才懶得搭理她，直接轉身回屋，沈翠妮連忙跟上走進去，發現小山正在地上拿著一根小樹枝寫字，頓時氣得不行，直接快步走過去搶走那小樹枝拗斷，還用腳把地上那些字全部都給擦掉。

小山嚇了一跳，一臉怯生生地站起來走到沈霜身后藏著。他一向怕這個堂姐，以前總是被她指著腦袋說他是廢物，他都記著呢。

沈霜臉色沉沉地看著像個瘋子一樣的沈翠妮，“你發什么瘋？”

沈翠妮不識字，除了上過幾天學堂的沈柱子以及沈水生一家人識字之外，沈家人都不認識字，可她竟然看到家里的小啞巴在學寫字，她壓根就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這會兒她聽到沈霜的話，臉色十分猙獰，“一個小啞巴也想讀書認字，少做夢了。”

“你說誰小啞巴？再說一次試試看。”

沈霜實在無法理解這沈翠妮到底怎么回事，好像瘋了一般沖進來擦掉小山寫的字，這和她有什么關系？

“他就是小啞巴，六歲還不會說話不是啞巴是什么？你個死肥豬不要以為自己在京城長大就神氣，這個小啞巴可沒資格認字，到時候我告訴爺，讓爺把他拉到深山喂狼吃。”

身后的小山嚇得臉色都白了，沈霜上前毫不猶豫就伸手把她推倒在地上，如果不是顧忌著打她一巴掌臉上會留下疤痕她又得被人找晦氣，她保準發揮自己的威力打人。

被推倒在地上的沈翠妮嚇了一跳，她正要起來，沈霜已經居高臨下地走到她面前。

“沈翠妮，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以后再讓我聽到你叫小山小啞巴再說把他丟掉喂狼，別怪我不客氣。”

沈翠妮下意識又要說不，只是看到沈霜那眼神，她是真的害怕，最后什么都不敢再說，連滾帶爬便跑了出去。

小山緊緊拽著姐姐的衣角，低著頭不敢說話，可是明顯不愿意再寫字，沈霜也沒法，打算過兩天再教她。

沈翠妮想著自己以后不敢輕易惹沈霜，不然每次她都得吃虧，她老老實實地去樹底下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