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曲終也問完了一切想問的問題。他對著一旁角落里的眠術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停手了,爾后緩緩往那蒙面人的方向走去。腳步徐緩,可跫然的足音卻逐漸讓蒙面人的意識開始緩緩回過神來。
待曲終走到蒙面人的面前時,一抹殺意在他眼底一掃而過,清晰分明,也帶動了他手心里的匕首,狠狠往蒙面人的身子貫穿而去,那勁力是毫不手下留情。
沒想到蒙面人竟然一個完美的閃身,然后迅速以疾快的速度奪走了曲終的刀,一個旋身狠狠地想要反擊他。
就在刀尖即將沒入肌膚時,一種帶著催眠性質的聲音在這紛亂之中響了起來,狠狠地撞進了蒙面人的心門。蒙面人一個不慎,就這么錯失了殺死曲終的良機。
他就這么恍惚地站在原地,親眼地看著曲終暴跳如雷地拿起刀狠狠地刺穿他的心窩,殷紅的鮮血溫熱了他的身子,可他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刀一刺一拔地繼續貫穿他孱羸的身子,似是想要泄露無法遏制的滔天怒火。
那源源不絕的痛感使得蒙面人的身子一個顫抖,可意識依舊被人掌控,于是他就此放棄了,就這么看著自己的鮮血浸透了地面上的紅毯,如盛開的紅色薔薇,帶著一種致命的味道。
腦海里也在這時浮現出一個畫面。那是他第一次見顧矢趐的時候。他看著少年只身一人走進毒梟們的狼窩,透過破敗不堪的窗口,親眼看著少年如何冷靜地與每一個毒梟們進行談判。無數把槍口就這么抵住那少年的額頭,隱隱響起開保險的聲響,可卻未撼動少年一分一毫。鐵血浪尖下,少年巍然挺立的身子從此就這么刻在了他的心里,讓他打從心底蕭然起敬。
顧少,抱歉了,沒想到臨死之前還帶給你無數麻煩……
臨死之前,那蒙面人的心中只余下這個缺憾,蕩然無存。
……
“曲終,夠了。”眠術發覺自己的同伴仍舊不聽他的勸告不停地貫穿已經是尸體了的蒙面人,立即跑上前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夠了!”
曲終這下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底猖狂的猩紅未退散。他咬著牙,朝著尸體吐了口水:“這種人,死有余辜!”
眠術皺著眉頭,他沒有曲終這種心態,因為親手殺死自己的同伴,他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他立即叫來了下手們秘密處理那蒙面人的尸體,確保一切無誤后,便對已經冷靜下來的曲終說:“人已死了,資訊也得到了,該做正事了吧。”
曲終這下點點頭,沒說什么。不一會兒,包廂的門再度打開來,只見手下們正拖拉著一個昏迷的男人進門,隨手把他安放在沙發上。
眠術擺擺手,示意手下們離開。而曲終則坐在男人對面的沙發上,極有耐心地從煙盒里敲出煙,點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吞云吐霧。煙霧繚繞之中,時間也正一寸寸地平靜流逝,好似剛剛那一場激烈的血腥鏖戰,不過一場幻影。
“你們……是顧少派來的人手嗎?”不知什么時候,那男人已經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身處包廂里,以及前面正吸著煙的曲終,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你好,李先生。我們正是。”曲終微笑伸出手來。
我等你的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