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在這春意盎然,明媚清光的日子里,這紅的讓人心醉的顏色,在京城多少閨秀眼底,映上了難以忘懷的一幕。
白色駿馬,翩翩公子,十里紅妝,滿城皆慶。
沿途無數百姓圍在道路兩邊,王府里的仆人們揮灑著喜錢和喜糖,百姓齊聲歡呼雀躍。
坐在琳瑯園的梁煥卿,頭戴綴著米粒兒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住了她上半張臉,只露出一張櫻桃大小的紅唇,她坐在床沿邊等著,手中緊緊攥著手帕,緊張到微微出汗。
她足抵紅蓮,紅衣素手,錦蓋下,莞爾嬌羞。
一襲紅色嫁衣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著絢麗的的光彩。
紅唇皓齒,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
頭戴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好像十五是滿街的花燈。
紅紗帳纏綿的梳妝臺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鳳冠霞帔,紅唇皓齒,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鮮紅蓋頭,能蓋住的是淚千行,蓋不住的是如絲線般纏繞著的對父兄不舍得悠悠心腸。
當走出來之后,喜娘從后面端出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柄團扇,笑著提醒她要丟扇。
丟扇,是女子出嫁時,在家門口丟出一柄團扇,示意丟去身為小姐時的壞脾氣,往后在與相公相處時能做好一位好娘子,夫妻和睦恩愛有加。
丟扇也意味著,丟去了自己在娘家時的身份和過往。
齊景欽看著站在府門的梁煥卿,她抬手拿起托盤上的團扇,月白此時已經泣不成聲了。
梁煥卿拿著團扇,透過紅蓋頭依稀能看見這柄團扇的模樣,正是她及笄那年拿著跳舞的團扇,梁煥卿瞬間淚目了,手緊緊攥著團扇不愿放手。
梁風眠在梁伯的陪同下站在府門觀看,他強忍著眼淚,不忍心看到女兒丟下團扇上花轎的樣子,而一旁的梁伯早已經老淚縱橫,衣袖上皆是淚痕。
秦夫人也在一旁偷偷抹著眼淚,秦瑞蘭鼻尖酸酸的,倘若是她,也一定舍不得。
王府的樂隊不知疲倦的奏著喜樂,一旁的百姓也都在期待著梁煥卿上花轎。
喜娘看慣了新婚娘子對家人的不舍,可到底還是女孩子家家長起來了,每每看到這一幕時,多少也有些動容。
梁煥卿輕嘆一口氣,閉上眼睛,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在粉嫩雙頰上劃出淺淡的痕跡。
她一側身,將團扇拋進府門,便頭也不回的走向那頂華麗的鎏金轎輦。
一陣風吹過,梁煥卿慢步行走間,仿佛有芬蘼的鳳凰花瓣偷偷散進在她寬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擺隨著微風輕輕起伏,好似涌動無邊血色,又似天邊燃燒的火焰,從紅塵深處滾滾而來,似將燃盡這萬丈繁華。
月白和喜娘扶著她走到花轎旁,那柄團扇也才赫然落地,玉制的扇柄摔成兩半,在熱鬧的人群中也能聽見玉碎時清脆的一響。
梁煥卿頓住腳步,連忙轉身看著那柄折扇,連同在看著府門送嫁的父親和家人們。
梁風眠此時已經忍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背對著眾人偷偷抹著眼淚,梁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舍,不停的抹著眼淚,秦夫人早已經哭的梨花帶雨。
她明明就在上京,并非生離死別,可卻如刀尖剜心般疼痛不舍。
梁寂眼眶濕潤,微微發紅,可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將視線轉向別處,不忍再看分離一幕。
王府樂隊依舊不知疲倦的奏著喜樂,隨行仕女衣袂飄飄,圍觀百姓也議論個不停。
喜娘輕聲提醒“小姐,該上花轎了,莫要誤了吉時。”
月白一臉擔憂的看著梁煥卿“小姐…”
梁煥卿轉過身,點了點頭,二人扶著她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