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齊望舒張開雙臂擋在魏深帳前,任梁寂怎樣惱怒都不肯讓步。
梁寂也是氣糊涂了,如今還只顧著懲罰魏深,卻不知此時最重要的是救梁煥卿。
然而齊望舒和趙釗想的透徹明白,他們竭力擋在梁寂面前,以防此時他做出點傻事來。
“公主,煩請您讓一下,這是臣下家事!”梁寂握著劍的手不住的顫抖,像是預發的羽箭,正稍稍的蓄力。
“魏深是我天朝將軍,有著父皇欽授的羽翎朝服,要論家事,天朝疆土廣闊,子民雖上千萬有余,可無一不是我王室附庸。梁寂,我知你聽聞煥卿出事心急如焚,可你如今有些本末倒置了,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派兵搜山嗎?你倒好,先是懲戒下屬,你這是給賊人有可乘之機!”齊望舒緊蹙雙眉,盯著梁寂的眼睛一字一句厲聲說道。
梁寂聽后,開始有些遲疑。
而此時魏深被醫官攙著從帷帳中走出來,還未等眾人發現他時,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匍匐在地上,朝著梁寂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醫官不忍,不住上前勸道“小將軍快起來吧,你身上傷口被利器絞爛,方才才敷上藥,眼下再亂動,這肩周可要落下重病的呀!往后再想上陣殺敵可難了!”
魏深掙開醫官的手,緩緩抬頭看向梁寂,他雙目通紅,嘴唇因失血過多變得煞白,面上毫無血色,幾縷散落的發髻飄忽在額前,整個人落魄不堪。
他說道“請…將軍賜罪?!?
魏深是典型的軍人脾氣,倔犟又認死理,忠心不二。
趙釗看著魏深這么說,生怕梁寂動怒在魏深傷勢還未痊愈之時重懲魏深,于是也毫無征兆的跪在魏深身側,拱手對梁寂說道“將軍,將軍,此時最重要的是去救大小姐,而當下能清楚說出小姐遇害地點的只有魏深,還請將軍寬恕魏深幾日,讓他戴罪立功,趙釗也愿與將軍一同前去營救小姐,望將軍息怒!”
魏深看了看往日的競爭對手趙釗,神情復雜的說不出話來。
齊望舒深受感動,也不忍梁寂此時就懲戒魏深,于是她不動聲色的抓住梁寂的手腕,趁著梁寂錯愕之時搶在他前面說道“眼下也只有這樣了,趙釗,你且速去遣一隊精兵良將,我們即刻出發!”
趙釗當然知道公主的意思,立刻抱拳領命,與梁寂跟前告知一聲便速速跑開。
梁寂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他深沉的看了一眼魏深,魏深垂著腦袋不敢說話,肩膀卻止不住的微顫,不知是太疼還是害怕。
梁寂說道“待到傷養好后自去領罰!”字字鏗鏘有聲,卻也讓魏深暫且松了一口氣。
“是!”魏深攥著拳頭用力答道。
梁寂沒再看他,拂袖便要往營門口前去,披風衣訣飄飄,氣勢十足,他倒要看看,那賊人到底是有多大的熊心豹子膽,敢劫持建威大將軍府的小姐。
齊望舒囑咐醫官照顧好魏深后,便很自然的跟在梁寂身后,要一同去營救梁煥卿。
梁寂發現公主跟在身后時,已經到了營門口,趙釗正帶著一行精兵強將列隊在門口等他。
梁寂登時停住腳步,齊望舒一時走神便撞到他身上,額角碰到他肩上硬硬的鎧甲,使她吃痛的輕喚了一聲。
梁寂回頭看她時,她正呲牙咧嘴的揉著額角,見梁寂看著自己,便問道“你怎么突然停下了!都不與我知會一聲!”
梁寂目不轉睛的看著齊望舒,抬手招來趙釗,說道“派幾個人將公主送回皇宮,以免皇上和梅妃娘娘擔心。”
“我不要!”齊望舒看著就要上前來的幾個士兵,厲聲說道,“我看誰敢再上前一步!仕途便不想再要了?”
她這么一說,正欲上前的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一臉為難的看著梁寂將軍,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