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陸繪靈來的時候,齊秉煜稟退左右,一個人在勤政殿閉目養(yǎng)神,一不小心便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夢到了很久的從前。
夢里他是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年紀,陸芙霜也不過才二十七八,他剛登基不久,后宮佳麗三千不過也只有皇后一人。
那時太后還在世,一直勸他選妃,逼得緊了就連陸芙霜也不太好意思。
她說,大臣們和宮里的人都說是我不讓你選妃呢。
他當時笑了笑,說,身邊有你足矣,哪里還用得著那些虛的。
他大概是天底下最不愿意坐擁三千佳麗的皇帝了吧。
后來因為政治原因,身邊越來越多的女人,陸芙霜開始變得善妒,變得面目全非,可他依然會和善的去哄她。
在他眼里,她能歌善舞,溫柔體貼,端莊賢淑,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后了。
她生病的那段時間,脾氣也變得特別差,常常教唆景煬做一些不好的事,還誤以為梅妃要害她和她的兒子,曾對年幼的望舒慘下毒手。
終于他忍不了了,賭氣的留在梅妃宮里,喝了一些酒,任憑乾寧宮的人多次來請,說是皇后病危想見皇上最后一面,他都當做是她的無理取鬧。
記得那天早晨,夜里剛下過大雨,皇宮里嶄新一片,他因為早朝要起早,乾寧宮的人跪在儀春殿門口,哭著和他說皇后駕崩了。
那天早朝取消,這是他為帝三十多年來第一次缺席早朝。
伺候皇后的人說,皇后不希望葬禮太過隆重,那些規(guī)制她都不喜歡,只想靜靜的葬入皇陵。
他覺得不行,仍然大張旗鼓的操辦,生前虧欠她的,想要在死后彌補,可一切都為時已晚。
如今他仍然記得,多年前在東宮,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候,陸芙霜笑魘如花,如洛神再世。
…
“皇上。”何公公領著他們來到勤政殿門口,見在里面侍候的宮人都出來了,便上前輕輕叩門喚道,“陸丞相和陸小姐都來了。”
齊秉煜聽見何公公的呼喚,恍然間醒過來,這時才發(fā)現(xiàn)眼角全是淚痕。
他拿著手帕擦干淚水,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對何公公說道“進來吧。”
“陸丞相,陸小姐。皇上有請。”何公公點點頭,對身后的二人說道。
門口的太監(jiān)推開勤政殿的門,一道被擋住的光線射進了勤政殿,陸繪靈應聲而入。
那縷光芒把陸繪靈周身渡上了金光,行走漫步間,裙裾飄飄,宛若天仙。
齊秉煜一見到她,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盯著她不放,他站起身來,眼眶微微濕潤,像是真的看見了深有虧欠的陸芙霜一般。
“臣女陸繪靈,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陸繪靈走到大殿中央,便和陸高鴻一起跪下給皇上行禮。
陸繪靈。哦,對,她是陸繪靈。
齊秉煜定了定神,說道“平身。”
陸繪靈依言站起來,抬頭仰視皇上,嘴邊似笑非笑,總讓人覺得十分溫暖。
齊秉煜這時才看得出,她不是陸芙霜,但又像極了陸芙霜,舉手投足,妝容打扮都一如當年陸芙霜的樣子。
齊秉煜知道自己一直盯著她看不太好,便低頭捏了捏鼻梁,抬頭看向陸高鴻“陸愛卿來是為何事?”
陸高鴻很滿意皇上看到陸繪靈的反應,他拱手說道“于安置難民一事須和皇上論討一番。”
“此事明日早朝再說。”齊秉煜有些煩了。
“是。”反正也只是個借口罷了,陸高鴻安然答道。
四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都出去吧,陸繪靈留下。”齊秉煜說道。
“是。”何公公俯身告退,可陸高鴻卻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