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馨在儀春殿等了一晚上,她知道今日巣州小勝,特意讓人給勤政殿送了一碟栗子糕,想要提醒皇上能來看她一下。
畢竟自從邊境出事后,皇上整日忙于政務,都許久未曾來儀春殿看她,近來更是連問都沒問一句,整個后宮的妃子都在看她笑話。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夏容馨能理解皇上因為公務繁忙無暇顧及她,可最近身邊多了個陸繪靈,她是怎么想怎么不對勁,就連后宮一眾妃子都覺得梅妃失寵了。
夏容馨梳洗過后端坐在寢殿,稟退了云惜和榮福,就自己一個人坐在燭火邊,閉著眼睛等待齊秉煜到來。
她知道他會來,一定會來,那碟栗子糕承載著他們之間的愛意,他一定會來的,況且今日巣州小勝,他們的兒子齊景欽打了勝仗,他一定會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的。
夏容馨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她這么安慰著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皇上一定會來。
可她越這么說,心里越沒底,以往只要她派人去請了,皇上就會知道就會過來,而今勤政殿多了一位女官陸繪靈,她就不敢保證了。
陸繪靈在宮里的這段日子,夏容馨在皇上面前仿若隱形人一般,滿目真情被視而不見。
陸繪靈一直待在勤政殿里,她曾遠遠看過陸繪靈。陸繪靈年輕貌美,身姿曼妙,笑起來奪人眼球的是她淺淡的酒窩,舉手投足皆是年輕的氣息,更別說她神似陸芙霜了。
夏容馨摸著自己臉上的皺紋,上了年紀后,她都不敢笑了,一笑眼角便全是細紋,成日操心后宮大小事,她滿臉疲態,一看就與那位年輕女官有天壤之別。
她端坐在燭火旁,門外一舉一動都讓她心顫,等待是個漫長的過程,她在賭,也在等。
“娘娘…”云惜姑姑在門外見寢殿內燭火通明,便出言問道,“娘娘,您睡了嗎?”
夏容馨聽到云惜叫她,騰的一聲站起來走去打開門,門外云惜都被嚇了一跳,她往外走了幾步,發現沒有看到皇上,轉過身拉著云惜的胳膊,問道“皇上呢?皇上呢!”
云惜被夏容馨擰得疼的呲牙咧嘴“哪兒有皇上呀,娘娘您在說什么?”
“沒來嗎…”夏容馨有一點失望,她放開云惜,慢慢的走回寢殿,“皇上不來了…”
“娘娘,天氣越來越涼了,早點休息吧。”云惜跟在身后叮囑道。
“那碟栗子糕,你送過去了嗎?”夏容馨不忍心接受現實,情愿認為是那碟栗子糕沒送過去。
“娘娘,奴婢親自送到何主管手上的,何主管說皇上在忙,連他也不便打擾,等有空了便會送過去。”云惜唯諾說道。
夏容馨點點頭,失神落魄的被云惜扶著上了床,提線木偶一般緩緩躺下,云惜替她蓋好被子,安慰道“娘娘,今日巣州小勝,可皇上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呢,可能等有空了就會來看娘娘的,娘娘莫要著急,皇上心里還是有您的。”
夏容馨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如今卻也只能這么想了。
“陸繪靈再怎么也只是區區一個女官,掀不起多大風浪,娘娘還得多加注意身體才是。”云惜說道。
夏容馨點點頭“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云惜滿臉擔憂的走出儀春殿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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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知道的是,今日那碟栗子糕何公公沒有親自送到皇上案前,皇上近日讀奏折時都不傳何公公進殿伺候,獨獨留下陸繪靈在一旁研磨。
何公公未經傳喚也不敢貿然進殿,只得托陸繪靈帶進去。
然而陸繪靈聽這是梅妃娘娘送過來的,便表面上裝作答應,背地里轉身就找個地方丟了。
她不可能讓任何人來破壞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