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她是純孝,又是割肉入藥,又是讓太醫(yī)去皇帝身邊守著,仿佛一點也不顧惜自己,但是梁煥卿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的了,現(xiàn)在身體正在慢慢恢復,就算申屠塵在自己身邊守著,守上一整天,她也不可能就一天之內好轉起來,還是要把申屠塵放在皇帝身邊,她才能安心下來,只差最后一步了……
梁煥卿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云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
她一張絕美的鵝蛋形臉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葉般彎彎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濃密的青絲挽成一個一絲不茍的發(fā)髻,她微微往貴妃榻上仰著,手垂落在外。臉上泛著愜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像是極其享受如今權力在握勢在必得的一切。
她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xiàn)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huán)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烏發(fā)。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
雖是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月白卻是覺得她和從前大不一樣了,眼神,神態(tài),神情,都和以前不一樣,可是那種得以自然的樣子,又是像極了曾經(jīng)那個梁煥卿。
梁煥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坐直身子,睜開眼睛便看見了一直看著自己的月白,見到月白的眼神,梁煥卿像是做錯了什么事情一樣覺得心里十分緊張,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這樣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做錯了,可是表面上卻看不出一絲慌張。
梁煥卿轉過頭去,便看到了鶴園正殿,聽說那是趙佩瑜自縊的地方,房頂?shù)哪且桓鶛M梁,大概是她三尺白綾揮舞上去的地方……
都說那個屋子不吉利,硬是要先封起來一段時間,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請來道士做法,不然總是擔心趙佩瑜的靈魂一直待著里面,纏住梁煥卿。
但是梁煥卿是不怕的,自己都這副模樣了,還能糟糕到哪里去?若是趙佩瑜心有不甘,就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其靈魂一直徘徊在鶴園,那梁煥卿也不擔心,她倒是想要看看,趙佩瑜用那么惡毒的方法都沒有殺死自己,若是重新見到自己的樣子,會是和是什么表情呢?
梁煥卿站起了身子,緩步走到大殿前,抬頭看著趙佩瑜懸梁自縊的那根梁,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你以為自己死了就能保住齊景煬嗎?不,不是這樣的,你死了之后,齊景煬遭到廢黜,東宮易主,天下都會是我們的,眼下我是太子妃,你再看一個月之后,我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你說,到時候我要怎么樣處置齊景煬呢?從前沒有和你有過太多的交集,若是知道有那么一天……我早該除掉你!
梁煥卿心中惡狠狠的想著,但是表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明媚的樣子,看不出心中有絲毫端疑,可是眼神往往是最能表現(xiàn)心中情感的人了,她眼中透露著復雜的情緒,像是憂傷,像是喜悅,像是憎恨,更是后悔……
月白站在身后看著她,心中恍惚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余下便都是心疼了。
“太子妃娘娘,儀春殿的榮福公公求見。”鶴園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太監(jiān),對著梁煥卿的背影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
梁煥卿最后看了一眼那根懸梁之后,嘆了一口氣,最后回頭看著那個小太監(jiān),說道“讓他進來吧。”
月白便安安分分的扶著梁煥卿坐在桃花樹下的貴妃榻上等著榮福公公過來,他們都知道,榮福公公過來,不是梅貴妃娘娘有事兒就是申屠塵那邊有事傳達了。
現(xiàn)在梁煥卿換了太醫(yī)院的藥童給自己換藥,申屠塵便也沒有理由再來東宮了,所以有些什么事兒都還是梅貴妃娘娘幫著傳達,梁煥卿被安排在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