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姜德安也只能咽下到嘴邊的話保持安靜。
百官皆低下頭,不敢表現出好奇,恒德帝垂眸睨了沈柏一眼,而后看向沈孺修,問:太傅可知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
沈孺修俯身磕頭,高聲道:小女無辜,都是老臣的錯,老臣愿一力承擔罪責,求陛下饒小女一命!
沈孺修說得毫不猶豫,沈柏偏頭看了他一眼。
上一世沈老頭憂國憂民,巴不得她死死的守著這個秘密,好好為昭陵奉獻一切,她以為這老頭心里只有家國大義,根本沒有她這個女兒,如今看來卻又覺得很幸運,至少在這個時候,沈老頭不是想著把她推出去抵命,而是把罪責攬到自己頭上。
心頭微暖,沈柏俯身磕頭,脆生生的說:沈柏認罪,愿與父親共死,只是先皇后和衛家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還請陛下還先皇后一個公道,也還衛家一個正義,莫要寒了世家大族的心。
沈柏坦然認罪,一點沒為自己狡辯,一心只想為先皇后沉冤昭雪,和她平日嘰嘰喳喳的模樣很是不同,百官正有點不適應,衛如昭掀開衣擺跪下,說:沈柏當年年幼,一切都不是她能選擇掌控的,確實無辜,請陛下酌情考慮。
衛如昭說完,趙徹也出列跪下說:父皇,遠烽郡一戰,沈柏功不可沒,還有今日之事,若不是沈柏暗中從諶州調集兵馬相助,后果只怕難以預料,這兩件均為奇功,功過雖不能完全相抵,但兒臣以為,也可讓她免除死罪!
趙徹說完,禮部尚書吳忠義也站出來說: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微臣附議!
這會兒李德仁已經被抓了,之前那些暗中站隊的朝臣瞄準時機,全都跪下來齊呼:臣等附議。求陛下免除沈柏死罪!
這一下百官幾乎跪了大半下來,全都是為沈柏求情的,恒德帝眸光冷沉的看著沈柏,說:此事關系甚大,朕還要多方考量才能做出決斷,諸位愛卿先起來吧。
趙徹和衛如昭一直沒起來,眾人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該不該起來,僵著沒動,恒德帝也沒勉強,問:諸位愛卿可還有什么要事啟奏?
今天的變故已經夠多了,就算有事要奏,也不能挑今天,百官皆是默然,恒德帝下令退朝,單獨留沈柏去了御書房。
旁人都還在替沈柏擔心,沈柏自己卻很是無所謂,不僅不害怕,出了議政殿,甚至還伸手去扶恒德帝。
眾人暗暗吸了一口冷氣,卻見恒德帝并未發怒,由著沈柏扶著他往前走。
恒德帝好些時日沒到御書房,宮人還是沒人兢兢業業的打掃,御書房里保持著干凈整潔,還有一股淡雅的安神香味道。
進了御書房,沈柏自覺松手,乖巧的在恒德帝面前跪下。
她的頭發還披散著,眉毛畫得很粗,眼睛卻水靈輕盈,微微彎著,透出些許小姑娘天生的情態。
但比一般小姑娘膽子大多了,恒德帝繃著臉冷肅得很,平日連德妃都會犯怵,也就只有她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恒德帝盯著她看了半晌,問:伺候淑嫻那些宮人早就不在了,李德仁做事也算是滴水不漏,睿玄這么多年都沒查到的真相,你是如何查出來的?
趙徹比衛如昭小不了多少,衛如昭會懷疑先皇后的死,趙徹自然也會懷疑,但他一直沒說,不是因為他足夠有耐心,可以隱忍不發,而是他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扳倒李德仁,沈柏今天挑的時機很好,既恢復了自己的女兒身,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李德仁頭上。
但事實真相真的如她所說,一切都是李德仁做的嗎?
恒德帝微微瞇眼,眼神帶著明顯的探究審視。
沈柏毫不慌張,由著他打量,坦白的說:陛下英明,方才在議政殿,我說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并沒有任何憑據。
恒德帝渾身氣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