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愿通往,我可以向國舅開口……
沈柏話沒說完,茶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懇切的說:奴婢愿意跟在國舅身邊!
茶白說得很急,生怕沈柏把她要回來,泄露了心思。
那個時候茶白一個人留在凌昭宮沈柏就擔(dān)心過這個問題,如今見她如此,也是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問:你想一直跟在國舅身邊?
茶白一頭磕在地上,堅(jiān)定的說:奴婢自知身份低微,萬萬不敢越矩奢求永遠(yuǎn)。國舅如今還愿讓奴婢伺候,奴婢就想伺候著,若是哪日他不需要了,奴婢就回到小姐身邊,給小姐當(dāng)牛做馬,報(bào)答小姐的大恩。
難得,她動了心,卻又逼迫自己時刻保持著清醒。
衛(wèi)如昭那樣的人,比顧恒舟可難追多了,茶白和他之間隔著的又是千山萬壑。
沈柏嘆了口氣,將茶白扶起來,溫和道:我沒有什么恩需要你還,當(dāng)初你和綠尖隨我到太傅府,并沒有簽賣身契,你們向來是自由身,原本我想著若是你們遇到值得托付的人,便送些錢財(cái)讓你們過安穩(wěn)日子,如今看來也是各有各的造化。
聽到沈柏的打算,茶白紅了眼睛,愧疚的說:是奴婢生了妄念,辜負(fù)了小姐。
衛(wèi)如昭身處世外,她卻早染風(fēng)塵,根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人,遇上之后,便是逃不開也躲不掉的劫。
沈柏拍拍茶白的肩膀,寬慰道:世人皆有欲求,你若要說辜負(fù),我還擔(dān)心是我將你從睦州帶回來,坑害了你呢。
茶白被驚到,連忙說:小姐折煞奴婢了。
沈柏不喜歡說這種客套話,從書柜里翻出兩本游志遞給她,說:這是我早些年買的游志,里面有部分介紹了南襄國的風(fēng)土人情,不一定能幫上什么忙,但你事先了解一下終歸是好的。
茶白深受感動,又要跪下磕頭,被沈柏制止,淡淡的說:你和綠尖都是我從睦州帶回來的,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這句好好的,包含了很多深意,茶白點(diǎn)點(diǎn)頭,飛快的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花。
在風(fēng)塵摸爬滾打多年,她還以為自己早就不會這樣矯情流淚了。
茶白把書收好,把水端下去,綠尖拿了碎米和葵花籽來,沈柏讓她把小云云安置在窗邊的架子上,看著她放了適當(dāng)?shù)臄?shù)量,又拿了一個茶杯給小云云做飲水槽才算完。
不管綠尖怎么逗小云云,小云云都沒再說話,綠尖央著沈柏又喚了小云云兩次,小云云也都只顧著吃東西,理都沒理會兩人,綠尖有些失望,以為小云云之前答應(yīng)沈柏只是一個巧合。
沈柏只是聽著沒有解釋。
重生一事太過懸乎,連沈柏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原理,一般人只怕接受不了。
在追鶴樓吃得有點(diǎn)飽,沈柏看綠尖逗了一會兒小云云便有點(diǎn)犯困,左右沒什么事做,躺到床上午休,茶白點(diǎn)了驅(qū)蚊香,綠尖坐在旁邊拿著扇子幫她扇風(fēng),沈柏很快睡著。
這次她睡得不是很踏實(shí),做了個并不真切的夢,看不清也聽不清夢里發(fā)生了什么,整個人如墜云霧,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往前走,似乎在找什么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聲嘶吼傳入耳中,沈柏終于驚醒,揉著腦袋坐起來,看見小云云在窗邊籠子里不住的撲棱翅膀。
綠尖趴在床邊睡著了,茶白在外間繡東西,見沈柏醒來,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房門卻被敲響,葉嬤嬤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谅曊f:小姐,宮里來人了。
茶白立刻應(yīng)道:小姐剛醒,嬤嬤稍等,奴婢馬上替小姐梳妝。
綠尖也醒過來,兩人一起幫沈柏?fù)Q衣服梳頭,不好讓宮里的人久等,只給沈柏點(diǎn)了個口脂,并未撲脂抹粉。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沈柏出門,和葉嬤嬤一起走到前廳。
沈孺修也在,廳里站著的是內(nèi)務(wù)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