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要去睦州赴任,回國公府住的時候也很少,在外面置辦宅院的事可以暫時不對外宣揚,等爹回來以后,選個合適的時機再說也可以。
這算是給了二房一個喘息的時機,而且到時候有顧廷戈在,顧廷戈也支持顧恒舟在外面住的話,二房會承擔的罵名也少一點。
顧恒舟做了退步,葉晚玉松了口氣,暗想等顧廷戈回來,這件事也許還能有轉圜的余地。
想到這里,葉晚玉慢慢止了哭,像是累極了。任由丫鬟把自己扶回床上躺著。
顧淮謹讓顧恒修和顧恒決先退下,不打擾葉晚玉休息,沒讓下人跟著,親自送顧恒舟回東院。
走到僻靜處,顧淮謹溫聲問:之前不是說去靈州赴任嗎?怎么現在改去睦州了?
雖然都是做校尉,但靈州和睦州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顧恒舟才鬧著要出去住,顧淮謹也還是保持清醒,先關心顧恒舟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單獨面對顧淮謹的時候,顧恒舟沒辦法一直那么冷漠,微微放軟聲音回答:是我主動向陛下提的要求,之前從東恒國回來,在睦州發生了一點意外,我向陛下立了軍令狀,一定會把睦州校尉營的兵馬磨成一把能夠保衛昭陵的利劍。
東恒國一行之后,顧恒舟和顧淮謹的溝通便少了很多,顧淮謹想起顧恒舟剛剛說的話,忍不住問:去年秋獵的時候,是不是修兒做了什么,所以行遠跟二叔都生分了?
顧恒舟默然,沒有否認。
顧淮謹猜到這一點,有點難受,嘆了口氣說:二叔這些年在政績上沒什么建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你和修兒,修兒天資雖然不及你,但在世家子弟里也算很不錯了,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想出頭,甚至想證明自己比你還有能力,這孩子有可能是激進了點,行遠你不愿意說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也不多問,只是我們終究是一家人,行遠你作為大哥,多擔待他一點。
是啊,終究是一家人。
如果不是因為血緣關系,顧恒修這個時候只怕早就被顧恒舟丟去蹲大牢了。
顧恒舟抿唇,到底沒能完全狠心,對顧淮謹說:二弟之前似乎和姜家來往很頻繁,圣上不是眼盲之人,姜家與李家的關系如何,圣上比誰都更清楚,二弟若是再不悔改,日后只怕會闖下大禍。
顧淮謹完全不知道這些,猛然聽說只覺得訝異,顧恒舟說完沖顧淮謹拱手行了一禮,沉沉道:二嬸身體不適,二叔不必送了,還是回去看看二嬸吧。
說完不等顧淮謹再開口,顧恒舟轉身大步離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顧淮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主院。
顧恒舟先回了荊滕院,顧三顧四已經把東西收拾好,見他回來。顧三立刻說:殿下,東西都已經搬到馬車上了,咱們現在就走嗎?
顧恒舟這些年置辦的東西不多,他沒有進屋,在院子里掃了一圈,頷首道:走吧。
三人一起出門,馬車早在門口等著,顧恒舟卻沒上車,讓顧三顧四先走,等馬車走遠,這才提步繞著國公府走了一圈,走到靠近柴房的地方,一個靛青色身影翻上墻頭。
夜色太黑。墻上那人沒注意到他的存在,直接從墻頭躍下,顧恒舟上前一步,穩穩把人接住,抱在懷里。
沈柏完全沒想到墻下會有人,嚇了一跳,看清是顧恒舟,立刻抓住他的衣領欣喜道:顧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顧恒舟沒回答這個問題,抱著沈柏往前走,見她臉上和衣裙上都沾染了不少灰,故意板著臉問:這些日子學的規矩都忘了?
若是一般姑娘被這么抱著,只怕早就羞赧得不行,沈柏卻神態自若,不僅不害臊,還主動抱住顧恒舟的脖子,腆著臉笑嘻嘻的說:我一個人偷偷來的,嬤嬤沒看見,只要顧兄不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