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走進來。
見她醒了露出溫和的笑,輕聲道:小姐醒了,先喝點藥吧,這是穩固魂靈的。
沈柏接過一口飲盡,見她嘴唇有點發白。問:我昏睡了多久?睡著以后都發生了什么?
云裳說:小姐昏睡了一日,前天晚上小姐點了引魂香之后,我便守在門外,結果發現有人動了我布在院中的陣法,我再回屋小姐已不在房間,這個時候城中百姓闖入驛站鬧事,驛站的官兵和他們發生混戰,有高人出現,我和衛先生都無力抵擋,不過萬幸小姐最終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云裳說得很粗略,沈柏把藥碗遞還給她,顧三端了熱水進來,沈柏一邊洗漱一邊問:是誰動的陣法?城中百姓為何闖入驛站鬧事?
沈柏說完,光滑的手腕上閃過一串鈴鐺,鈴鐺閃過銀光,茶白面色慘白的走進屋里跪下。
她的神情看上去太憔悴了。眼底一片青黑,眼窩都凹陷下去。
她紅著眼顫著聲說:奴婢生了妄念,鬼迷心竅,被邪祟利用,險些害死小姐,但憑小姐處置!
她失了心智被東方夢晚附身,對后面的事沒什么記憶,卻記得自己之前偷偷與人見面,擅自挪動了云裳布下的陣法,恢復心智后,她第一時間就是來沈柏這里告罪。
沈柏看到她身周還縈繞著淡淡的黑氣,應該是東方夢晚附身后殘留的影響,溫聲問:現在可感覺身子有什么不適?
茶白已經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沒想到沈柏第一句卻是關心她的身體,眼淚一下子涌出來,連忙咬著唇搖頭。
沈柏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問:舅舅罵你了?
茶白眼淚流個不停,哽咽著說:奴……奴婢無顏再見國舅,以后愿為小姐當牛做馬報答小姐的恩情,再不敢奢望其他。
茶白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她原本也只是打算默默跟在衛如昭身邊照顧他,沒有奢望其他,這些時日也不知道怎地,竟然生出了妄念,還犯下這樣的蠢事,這會兒自責到不行。
沈柏拿帕子幫她擦了臉,溫和的安慰: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可還記得蠱惑你那個人是誰?
茶白搖頭,如實說:奴婢只知道自己鬼迷心竅犯了大錯,但怎么想都想不起細節了。
沈柏點點頭,對茶白的回答沒有意外,又安撫了她幾句,問云裳:姑姑覺得背后之人可能是誰?
云裳毫不猶豫的說:我猜是緣君。
云裳是東方家這一代制香師中的佼佼者,除了緣君,她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能做出這樣的陣法。
不過東方夢晚一下子就捏碎了她的內丹,魂靈強大至此,云裳雖然不清楚東方夢晚的身份,也猜到緣君應該不算是東方夢晚真正意義上的飼主,他約莫是在以自己的精血獻祭,讓東方夢晚幫他達到今日的成就。
沈柏平安歸來,東方夢晚的魂靈就算沒有消散應該也被完全鎮壓了,緣君肯定會受到相應的反噬,只要找到他就不足為懼。
云裳把一切都想到了,表情卻很凝重,沉沉的對沈柏說:前天夜里我的內丹已碎,如今使不出任何術法,不能幫小姐什么,我已修書給家主。再過幾日家主會再派人來輔助小姐,小姐無須擔心。
沈柏對云裳已經熟悉了,聽到她說要換人,眉頭微擰,云裳誤會她的意思,說:小姐放心,家主派給小姐的必然是可信又得力的人,絕對不會給小姐惹來什么麻煩的。
我不怕惹麻煩。沈柏輕聲說,姑姑雖然碎了內丹,但對制香術的了解還在,俗話都說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很喜歡姑姑的性子,姑姑留在我身邊也好。
沈柏誠懇的挽留,云裳卻是笑著搖頭。說:小姐身上肩負著化解東方家詛咒的使命,接下來要面對的事還有很多,我幫不上小姐什么忙,還是換其他人來比較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