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舟終于不再是之前那種冷冰冰沒有感情的樣子。
沈柏乖乖閉嘴,把沈七摁進懷里,抱緊顧恒舟的脖子,腿也用力夾住他的腰。
兩頭猛獸同時躍起撲向兩人,顧恒舟將劍橫在眼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劍上抹了一下,劍身沾上他的血,頓時發出一聲比剛剛的獸鳴更可怕的轟鳴,純黑色的怨靈爭先恐后的從劍身涌出,在那兩只猛獸撲到面前的時候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龍頭。
吼!
一聲龍吟響徹天際,原本燦爛的星辰被烏云遮擋,遠處隱隱有雷聲傳來。
龍吟卷起狂風,黑色怨靈還在不斷地往外涌,形成龍身。
抱緊了!
顧恒舟說完抓住龍須,下一刻,黑龍筆直的騰空,沈柏抱緊顧恒舟,低頭看見龍尾隨意一掃,直接將那兩只猛獸的獸靈拍散。
吼!
黑龍又叫了一聲,以它為中心。四周的空氣都震動起來,正下方的緣君被強大的氣壓震懾,吐出一口血來,手中琴弦悉數斷裂,沒了抵抗力。
衛如昭身周的金光瞬間大漲,一個佛印打在緣君身上,那些被他飼養的魂靈爭先恐后的涌出來。
沈柏一直關注著下面的情況,連忙對顧恒舟說:顧兄,就是現在。
顧恒舟放開龍須,抱著沈柏筆直下墜,沈柏把沈七交給顧恒舟,晃動腕上的鈴鐺,開始吟唱安魂曲。
鈴鐺聲輕靈的散開,躥到空中的魂靈懸浮在空中不動了,隨著鈴鐺聲和安魂曲的聲音,他們漸漸恢復自己最初的模樣,又聽了一會兒,他們的身形漸漸淡化,縮成一顆顆瑩潤的光球。
沈柏抬手,用掌心面向它們,輕輕一推,柔聲道:去吧。
那些光球立刻向東南方向奔去。
顧恒舟帶著沈柏穩穩落地,沈七立刻伸手要沈柏抱,沈柏沒理,往頭頂看了一眼,沒找到那條黑龍在哪兒,顧恒舟把沈七摁回自己懷里,沉沉道:那只是一時用來嚇唬人的,不必管它。
嚇唬人?
沈柏疑惑的看向顧恒舟的手,他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一點血跡都沒有。
隨隨便便就召喚龍來嚇唬人,顧兄你這樣未免也太有排面了吧。
沈柏腹誹,這會兒也沒急著追問,提步走到衛如昭身邊,緣君這會兒才咳嗽著坐起來。
他用的琴弦斷了,發冠也掉在地上摔得碎裂,烏發有點亂,衣服也沾染了血,沒了第一次露臉時的仙氣飄飄,從頭到腳都透著狼狽。
魂靈真強,這是我做制香師以來,見到最強的魂靈了。緣君笑著說,神情并不慌張懊惱,反而有些癲狂的興奮,雖然不能為我所用,但有生之年能看到力量這么強大的魂靈,對制香師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你又得不到,還被打成了重傷,就為了看上一眼?
沈柏不能理解,下巴微抬看著緣君問:那兩個姑娘是不是你殺的?
敗局已定。緣君沒什么好為自己辯解的,坦然點頭,說:是我。
就為了破壞驛站的陣法,挑起民憤,你就殺了她們?沈柏質問,語氣有點沉,在她眼里,這些風塵女子的命和其他人的命一樣珍貴。
她們身處污濁之地,卻在努力的活,沒有人能隨意決定她們的生死。
緣君并不在意沈柏的話,理直氣壯道:有時候的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反正她們在那里也是卑賤的茍活,若我功成,說不定還能替她們尋個好人家,直接為她們換靈,讓她們開始嶄新的生活。
緣君抬手理了理凌亂的發絲,仿佛自己才是普渡眾生的佛。
在他的世界里,死亡不再可怕,換靈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他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和未來。
沈柏聽得有點生氣,沈七突然從顧恒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