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再聊下去,這小魔頭怕是又要變成哄不好的小哭包了。
沈柏不接話,掃了一圈屋里,問沈七:你東方影叔叔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沈七飛到沈柏手上,抱著她的胳膊告狀,他說我是拖油瓶,用一堆樹皮就打發我了,去哪兒都不帶我。
沈七對東方影的怨念很深,沈柏摸摸他頭頂的胎毛算是安慰,帶著他回了太傅府。
太傅府的白幡沒撤,府里上下的氣氛很低落,見沈柏回來,下人立刻去忙活晚飯,沈柏徑直回書韻苑,遠遠地便看見茶白提著一盞燈籠立在院門口,她穿著一身青衣。淡泊寧靜,如同獨自在一隅盛開的夜來香。
沈柏走過去,見她消瘦不少,眸子卻比之前更加明亮堅定,心頭微松,茶白躬身行禮:奴婢拜見小姐。
沈柏虛扶了她一把,溫聲道:回來就好,天這么冷,守在外面做什么,我難道還會迷路找不到自己家么?
是。
茶白點頭應下,提著燈籠和沈柏一起回屋,綠尖剛燃好香,見兩人進來立刻笑道:小姐終于回來了,這幾日小姐應該都沒休息好吧,奴婢點了安神香,被子也用水袋暖上了,小姐一會兒吃了飯泡個腳就好好休息吧。
沈柏確實挺累的,給了綠尖一個夸贊的眼神,吃過飯便躺下睡了。
許是因為點了安神香,身體也疲憊,沈柏這一覺睡得很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叫她,眼前卻總是被迷霧遮擋,她循著那聲音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那人在哪兒,反而一腳踏空猛然驚醒過來。
呼吸急促,胸口窒悶得發疼,沈柏大口大口喘氣,回過神來發現沈七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到她胸口睡著。
原來是被鬼壓床了。
沈柏把沈七拎到旁邊,覺得嗓子干渴,掀開被子下床,倒了杯冷茶喝。
茶水冰涼,一口飲下沈柏打了個寒顫,完全清醒過來,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后背出了一層薄汗,差點被剛剛那個夢魘住。
這個小混蛋果然是來討債的。
沈柏腹誹,放下茶杯,見外面天還是黑的,準備回床上繼續睡覺,一粒綠豆大小的光點飄出,緊接著第二粒、第三粒。
那些光點散發著幽綠的光芒,像斷斷續續的珠線來到沈柏面前,腕上的鈴鐺響了一下,那些光點慢慢附著在鈴鐺上,像是要與這鈴鐺融為一體,然而鈴鐺并不接受。
光點是從那張面具里飄出來的,從孫氏那里把面具拿回來以后,面具便一直被放在妝奩盒里,沈柏走到梳妝臺前把面具拿出來,周圍一片漆黑。瑩潤的綠光將面具上的圖案凸顯得異常清晰。
沈珀剛出生的時候,無意中觸碰到這個面具,沈柏也見識過這個面具的獨特之處,不過那時這面具上只顯示了東恒和昭陵的地圖,而現在,南襄也出現在上面。
之前沒人把這三個國家的地圖單獨拼在一起看過,這會兒在面具上,沈柏不止看到了三國的地圖,還看到一只振翅欲飛的鳳凰。
天氣很冷,面具上卻有融融的暖意流淌。像是活了一樣。
叮鈴。
鈴鐺又響了兩下,面具上那些綠光漸漸變得暗淡恢復最初的樣子,暖意也隨之消散,手里的面具又變得平淡無奇。
嘖,不愧是做大祭司的人,還挺會吊人胃口的。
沈柏嘖了一聲,把面具放回妝奩盒里,回到床上睡覺。
這一覺沈柏直接睡到天大亮,綠尖和茶白心疼她,沒有叫她起床。所以沈柏是被自己餓醒的。
中途醒了一次,沈柏后面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以后感覺元氣恢復了些,這一路的舟車勞頓和疲乏勉強散去,沈七又在跟那只鸚鵡玩兒,那只鸚鵡被他嚇得縮在籠子角落,綠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可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