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婦道,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病。我養她到現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大夫說她時日無多,我如此做也是想讓她早點解脫,免得承受更多的痛苦。
這話說得他好像是在做善事。
你放屁!
張駿破口大罵,蹬著腿想踹張大海,無奈被顧恒舟逮著衣領動彈不得。
圍觀的人被張駿的舉動驚到,全都在說反了天了,小子都敢跟老子叫板了,還有的說他果然和死去的李氏一樣,得了癔癥,腦子都不清醒了。
這些言語很是刺耳,加諸在一個小孩兒身上,實在是有些惡毒。
沈柏聽不慣,咳了兩聲幽幽道:這位是張員外抬進員外府的繼室,那就是員外府的人,又不是風塵地里做那種營生的姑娘,就算得了病,沒咽氣之前,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張員外讓人將她活埋,按照律法那也是謀害性命,要蹲大牢的。
沈柏說完,廳里安靜了一瞬,而后幾個姨娘連同張家的老太太全都哭嚎起來。一個勁兒的數落這位繼室的不是,死了也是活該。
張駿聽不得這些,扯著嗓子和他們對罵,一時熱鬧非凡。
躺在地上的人被吵醒,虛弱的咳了兩聲,沈柏一直蹲在她面前,聽得很清楚,見她似乎想說話,湊近了些,伸手撥開她臉上的頭發,而后愣住。
這人瘦得幾乎脫了相,眼窩凹陷。顴骨突出,看上去有些猙獰,她的眼神迷茫,看清沈柏的臉以后,眼眸突然睜大,一把抓住沈柏的手腕。
她用了所有的力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柏原本只覺得她看上去有點眼熟,被抓住以后,心里咯噔一下,遲疑的喚了一聲:茶白?
話落,這人眼角立刻流下兩行清淚,嘴巴張張合合半天,嘶啞至極的說:求小姐幫幫駿兒!
真的是她。
沈柏一顆心沉到谷底,當初她走的時候,給茶白和綠尖留了不少銀錢,她們可以在瀚京買個宅子安頓下來,不說別的,衣食無憂總是可以做到的,茶白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變成這幅模樣?
原本喧鬧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張大海難以置信的看著沈柏,訥訥的問:這位姑娘……認識賤內?
茶白的身體太差,這里又太吵鬧。實在不是問話的地方。
沈柏抬頭看著張大海,壓著脾氣說:麻煩張員外準備一輛馬車,她的身體太差了,我要帶她去縣城里看大夫。
一群人面面相覷,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顧恒舟讓護衛幫忙把茶白抬出去,而后問張駿:你要留在這里,還是跟我們一起去瀚京?
我跟你們走!張駿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顧恒舟冷沉的說: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想清楚了?
張駿毫不猶豫的點頭,顧恒舟便帶著他一起離開。
有顧恒舟在,張家的人不敢阻攔。馬車很快準備好,一行人出發去舟縣。
過了午時,一行人到達舟縣,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醫館。
茶白的身體狀況太差了,抬到醫館還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幫她診治的是個五十來歲的郎中,郎中診了許久的脈,暗暗沖沈柏搖頭,張大海說的不假,茶白已經病入膏肓,沒多少時日了。
沈柏讓郎中準備房間幫茶白仔仔細細清理了身子,熬了一副藥給她喂下,睡了一覺,再喝兩碗米粥,傍晚的時候,茶白終于清醒過來。
沈柏一直守在她身邊,她醒來看見沈柏,眼眶立刻紅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沈柏安撫了她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平復下來。
三年前沈柏無故失蹤,茶白和綠尖兩人擔心極了卻也沒有辦法找人,只能按照沈柏之前的交代處理了那批木料,在吳守信和周玨成親的時候都送了重禮,剩下的錢大部分交給沈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