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徹封鎖了消息,宮里的事端沒有傳出來,相府上下卻緊張起來。
沈柏犯了心疾,絞痛不止,還吐了血。
她犯心疾的時候顧恒舟不在身邊,沈儒修也在上朝,等兩人回到相府,就看見沈柏氣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像是下一刻就會撒手人寰。
顧恒舟大步走到床邊,抓起沈柏的手,觸手卻是一片冰涼,顧恒舟一陣心驚,連忙喚了一聲:沈柏。
沈柏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好半晌才認出他來,勉強笑笑,輕聲說:顧兄,你回來啦。
沈儒修在旁邊看得也心焦,忍不住問:好好地怎么又吐血了?現在感覺怎么樣,還痛嗎?
沈儒修這輩子面對再棘手的朝事都沒這么焦躁不安過。現在只恨自己不是大夫,不能讓沈柏擺脫病痛的困擾。
沈柏搖搖頭,笑著說:已經不痛啦,沒事的。
她的語氣松快,好像不管發生什么都不重要,她都能很容易的扛過去。
顧恒舟握緊她的手,沉聲說:累了就別說話,好好休息。
沈柏有點想笑,抓起顧恒舟的手貼到臉上輕輕蹭了兩下,說:這幾天都在睡覺,沒什么好累的,顧兄跟我講講這幾日發生的趣事唄。
顧恒舟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她的身體,哪里關注到什么趣事?但沈柏這么問了,他還是仔細回想一下。
他的生活其實向來枯燥,這幾日還是在籌備婚禮和幫趙徹解決那件案子的后續。
顧恒舟每日都在跟沈柏說婚禮籌備的事,沒什么新鮮的,猶豫了下,顧恒舟說:呂家被抄了。
沈柏不在朝中任職,現在還頂著東方家嫡女的名聲,顧恒舟跟她說這些,很不合規矩。
沈儒修站在一旁,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顧恒舟比他更知道規矩,但這種時候,規矩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沈儒修退出房間,讓兩人能好好說話。
呂家被抄了,不是滿門抄斬的那種,而是名下的產業都被衛家接管,工部尚書被革職流放,呂家的旁系支流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呂家作為太后母族在昭陵曾有過的風光都不復存在了。
沈柏對呂家的事很感興趣,多問了幾句,突然想到呂秀,她只是呂家旁系一支,不知道受到的牽連大不大。
顧恒舟和呂秀不熟,沒太在意她如何,因為沈柏問到,派顧三顧四打聽了下,這一打聽才發現呂秀失蹤不見了。
呂家落了難,平日與呂家交好的人都躲起來,這個消息還是從綠尖那里打探到的。
沈柏對這件事很上心,顧恒舟抽不出那么多時間親自去找,便拜托給周玨,正好他最近公務沒那么多,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這事算私事,周玨不方便調動人手,只帶了顧三顧四和將軍府的幾個護衛在城中查探,不查不知道,這一查才發現城中有些古怪。
周玨如今的洞察力比前幾年強多了,他發現異常后沒有表現出來。暗中觀察著,竟然發現京中還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存在。
這個發現讓呂秀的失蹤立刻變得不尋常起來,周玨立刻進宮向趙徹稟明了這件事。
趙徹也沒想到世家大族的勢力都被鏟除以后,瀚京里還會有什么來歷不明的勢力。
趙徹讓巡夜司配合周玨暗中調查這件事,那些人也挺警覺的,不知道從哪兒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全都隱匿起來,調查一時陷入困境,沒了進展。
沈柏不大清楚這些事,她的咳嗽一直不見好,自那日犯了心疾,隔三差五的就會咳血。
不想讓人看見,她隨身帶著好幾根絹帕。
顧三顧四去打聽過呂秀的消息,綠尖心里不安,找了時間鼓足勇氣來找沈柏,下人恭恭敬敬把她引進書韻苑。